宮容揉了揉愈發疼痛的額頭。
央姬的眉眼彎成月牙,比天邊的月亮還有皎潔生輝。
央姬露齒一笑:“其實央兒最擅憐香惜玉了,只是千歲一直沒給央兒機會。”
她腆著臉逼迫,“千歲要不要試試看?千歲從無虛言,貶起央兒來卻連稿也不打一個。央兒可要為自個正名,就不知千歲有沒有膽量了?”
央姬臉頰發熱。恨不得把他憐香惜玉一番。
宮容愈發頭疼,他又不是待宰的魚肉,她究竟有多饞?
饞到一見著他就恨不得把他吞下?
宮容無奈:“此憐香惜玉非彼憐香惜玉。央姑娘莫弄混了好。央姑娘果真是姬門出來的,心思如此不雅。”
央姬才無奈:“千歲,央兒瞧著你字字斟酌太辛苦,千歲想說央兒心思齷濁,直說便是。”
宮容發現跟厚臉皮的實在無法溝通。
央姬下一言更是叫他瞠目結舌,“千歲,央兒心思齷濁,千歲便是被齷濁。譬如這酒,千歲飲酒,酒便是被飲。”
宮容今晚戰鬥力不行,心思飄渺,由著她振振有詞。
央姬愛極這辯證主義了,眉眼愈發閃亮。
央姬伸手指月,“譬如這月,你我賞月,月在被賞。”
“譬如千歲的衣衫,央兒來脫,衣衫被脫。”
宮容不理她的胡言亂語,伸手要奪回酒觚,央姬一把握住他的手。
宮容要抽回,央姬由他抽回之際,不捨的捏了捏。
央姬繼續辯證主義,“譬如千歲的手,央兒來摸,千歲被摸。”
總而言之,“這憐香惜玉麼,只有憐香惜玉和被憐香惜玉之說。”
央姬站起身,俯過去要湊向他的臉,氤氳著柔情萬種,說出的話卻讓他哆嗦。
“千歲,千歲可以選擇憐香惜玉,那央兒便是被憐香惜玉。”
“當然,千歲也可以選擇被憐香惜玉,如此剛好瞧瞧央兒是不是最擅憐香惜玉。”
“賞月還是月被賞,自古就只有這兩種選擇。”
“然,千歲可要想好,是憐香惜玉呢?還是被憐香惜玉呢?”
宮容直直的望著她,瞳孔裡面血絲遍佈,織成密密麻麻的網,網住秘密,網住寂寞。
宮容深吸一口氣,“央姑娘,宮容亦想憐香惜玉,可是宮容拿什麼來……”
宮容難以後繼,聲音微顫,卻不得不說。
——“宮容或許這輩子都碰不了央姑娘,只有這雙手,只有說故事,只有作詞,才能讓姑娘快活……”
——“宮容給不了姑娘名分,連四姬都不能遣走,帝王之命不可違只能被公主窮追不捨,宮容身處眾矢之的,朝不保夕舉步維艱,宮容……”
——“宮容沒資格稱央姑娘為愛妻,央姑娘跟著宮容,一輩子都做不了女人,做不了母親……”
——“宮容許姑娘一世榮華,宮容會給姑娘安排後路,姑娘溫婉可人善解人意是萬里挑一的妙人,是宮容褻瀆了姑娘……宮容都在做些什麼啊……”
宮容蒼白的手指伸了過去,央姬鬆開酒觚,怔怔的望著他,他低首,青絲遮住半張臉。
宮容倒了一樽酒,一口飲盡,又接著一樽。
“千歲……”她捂住臉。
“千歲,央兒不要孩子了,央兒從沒要過孩子啊,央兒只是想知道千歲願不願意……都是央兒的錯,都是央兒的錯……”
宮容頹廢的把手穿進墨髮裡,如泣如訴:“可是沒有孩子的家,還是完整的家嗎?”
宮容站了起身,醉意闌珊的他已經站立不穩。
央姬忙不迭的過來,一把攙住他。他揮袖,一臉是淚。
央姬扯住他的袖子,低低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