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來。
蓬萊魔女有上乘的內功造詣,聽覺比常人靈敏得多,她在外面走廊等候,雖然距離頗遠,對“御書房”中的談話,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心裡也高興得幾乎要笑出來。想道:“叫你們金寇知道我們漢人老百姓的厲害!你把我們的義軍罵作上匪,罵作水寇,哼,哼,你們才是最兇橫的強盜呢!”在高興之中,她的心情也有些激盪,她想不到的是,在此處竟也聽到了笑傲乾坤的訊息。
蓬萊魔女心裡想道:“他當日不肯與我一路,卻原來早已準備了有今日這番作為,並不僅僅是為了賭氣。”但她在高興之中,也有幾分惆悵,“這兩人雖然一金一宋,處境不同,卻都是當世的好男兒,可說得是‘一時瑜亮’。他們本來應該是一對好朋友的,而今為了我的緣故,鬧得不和,我卻怎生再給他們拉攏?倘若華谷涵知道我今日來救武林天驕之事,不知會不會更增誤會?他縱有幾分妒意,但也是個有見識的人,想來該不至於吧?”
“嗯,我如今正是身處虎穴龍潭,還不知能不能見著武林天驕呢?人未救出,就思量要給他們做魯仲連了,這不是太可笑了麼?”
正自胡思亂想,忽聽得御書房裡傳來完顏亮的笑聲,原來他已經從寢宮裡出來了。
赫連清霞心頭鹿撞,卜卜跳動。完顏亮是有兩個隨從陪伴著的,左面是御林軍統領完顏長之,右面是新來的吐番國國師竺迪羅,這兩個人的武功都遠勝於她,她要想在這兩人面前劫持完顏亮那是千難萬難,必須另生他策,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完顏亮笑道:“郡主不必多禮。你昨日成婚,洞房未暖,今日就作監軍;如今徵袍未卸,又到這兒來了,當真是為國勤勞,可堪嘉獎。要是人人似你,朕還有什麼擔憂的?郡馬呢?”
赫連清霞道:“我這個監軍來了,他作監軍副使的自當留在軍中。陛下渡江在即,勝利可期。不知何事擔憂?”
完顏亮見了這個假郡主果然頗為高興,但也還不能掩蓋他對軍事失利的火氣,給赫連清霞一問,不禁又發作起來,“哼”
了一聲道:“朕想不到鄭親工如此膿包,朕把二十萬大軍付託與他,他竟然給兩股水寇打敗,鬧了個全軍覆沒!他死了不打緊,我原定的兩路攻勢,如今卻似一個人折了一條臂膊了。”
赫連清霞笑道:“陛下不必擔憂,要擔憂也不必擔憂鄭親王這一路。他既然膿包、死了本來就不打緊。陛下天縱聖明,如今御駕親征,只要殺敗了虞允文,江南還不是陛下囊中之物?今晚這一仗才是最緊要的,陛下獨竟全功,豈不是更顯明陛下聖明英武?”
赫連清霞這一番“別出心裁”的恭維話,完顏亮聽了果然極為受用,哈哈笑道:“好呀,你這張小嘴兒真會說話。”驀地心頭一動,斂了笑容,說道:“你說不必擔憂另一路,那麼在這個戰場上是不是還有可以擔憂的?對啦,你說有軍情稟報,究竟是何事?”
赫連清霞道:“吳哥兒眾將有謀叛之意,好在未曾成事,但也必須早防。是以我不能不趕來稟報。”
完顏亮吃了一驚,道:“有這等事?朕待吳哥兒不薄,升他做了指揮使,他還不感恩圖報麼?”赫連清霞道:“耶律元宜暴病死後,他屬下將官頗有懷疑主帥是給毒死的,苦於看不出跡象,不敢公開來說,但流言蜚語,已是傳遍軍中。”
竺迪羅冷笑道:“我用的魔鬼花之毒,死了毫無異象,他們找不到證據,流言蜚語,能奈我何?”
完顏亮“哼”了一聲道:“軍心不穩,對朕已是隱憂。”心道:“他們奈何不了你,但怨恨於朕,那更是大大的不妙!”但因竺迪羅是“客卿”身份,完顏亮要給他幾分面子,不便當場指責。竺迪羅聽出了完顏亮弦外之音,大是尷尬。
完顏亮面色一沉,道:“怎麼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