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蓬萊魔女焉能給他打中,身形一晃已是斜竄一丈開外,那兩騎馬從她身邊擦過,馬上的武夫哈哈大笑。他們哪裡知道,蓬萊魔女是不想惹事,所以才沒有懲戒他們。
但這麼一來,蓬萊魔女也不由得動了火氣,心想:“我初到江南,不想多惹麻煩,你卻以為我怕了你們不成,好,好歹也讓你們知道一點厲害。”取下拂塵,迎風一揮,暗運內力,將兒條塵尾甩出,經過她上乘內功的運用,這幾條細如遊絲的塵尾,去勢如矢,其利如針,恰恰射中那兩騎快馬的臀部。這一下,當真有如給利箭射中一般,兩匹坐騎“蹦”地跳了起來,衝到了路旁的水田裡去,登時把那兩個武夫摜下馬來,幸而他們騎術精良,在栽卜馬背之際,連忙勾著踏蹬,這才不致全身墜下水田,但身上也已沾滿了淋漓的汙泥濁水,其中一人,頭下腳上,腳勾著踏蹬,大半個頭顱,已浸入水田,更為狼狽。蓬萊魔女哈哈笑道:“你們的騎術真是精妙得很啊,怎麼跑到水田裡去了?”那兩個武夫情知受了蓬萊魔女的暗算,但是怎麼樣的“暗算”,他們卻還莫名其妙,心中大驚,不敢還嘴,慌忙翻過身來,騎上馬背,費了不少氣力,哼也不敢再哼一聲,便自去了。
蓬萊魔女心頭得意,不自禁地笑個不停,忽聽得“噫”的一聲,只見又是一匹快馬馳來,馬背上坐著的是個魁梧的中年漢子,寄的是南方漢人的服飾,體格卻似北方的大漢。
蓬萊魔女以為這人是跟剛才那兩個武大一路的,怒氣又起,心裡想道,“豈有此理,一個去了,一個又來,專欺負人,我偏不讓路,看你怎樣?”索性站到大路當中,不料這個漢子卻有禮貌得多,在距離數丈之外,便即放緩馬蹄,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蓬萊魔女,蓬萊魔女倒有點不好意思,心想:“他既不是找我生事,我就讓他一讓吧。”腳步稍稍移開,走過一旁。但那騎馬到了她的身邊,卻忽地停下,那大漢和顏悅色地問道:“小娘子姓甚名誰,可肯賜告麼?”
這人口音特別,似是剛剛學會一種語言似的,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生硬粗澀,聽來甚為刺耳。蓬萊魔女殊覺討厭,白了那人一眼,冷冷說道:“各走各路,非親非故,你問我作甚?”
那漢子道:“聽小娘子的口音似乎不是江南人氏,敢情是剛從那邊來的?”馬鞭一指,指著長江對岸,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蓬萊魔女道:“你管我是從哪裡來的?”那漢子道:“在這個紛亂的年頭,小娘子一人渡過長江,佩服佩服!”蓬萊魔女疑心陡起,道:“你羅裡羅唆,要幹什麼?”那漢子又道:“小娘子武功很不錯啊,剛才那手拂塵刺馬的功夫,當真是令小可大開眼界。”蓬萊魔女心頭微凜,“這人武功倒也不弱,居然看出來了。”說道:“要不是沒有半點防身本領,豈不更給狗賊欺負了,咄,你是哪條線上的朋友,開啟了天窗說亮話吧!”
蓬萊魔女只道他是綠林中人,故而用上了黑道的“切口”,那漢子卻愕了一愕,說道:“什麼叫做線上的朋友?小娘子可休怪我羅嗦,只因我見小娘子這身武功,又是從江北來的——”蓬萊魔女喝道:“怎麼?”那漢子遲遲疑疑他說道:“小可在那邊有位好友,或者小娘子也許認得,是以冒昧攀談。”蓬萊魔女道:“是誰?”那漢子道:“檀公子檀羽衝。”蓬萊魔女怔了一怔,道:“什麼檀羽衝?沒有聽過。”那漢子大是失望,又似乎有點後悔的神氣,連忙說道:“既然小娘於不識此人,那就請恕小可魯莽多間了。告辭!”撥轉馬頭,立即便走。
蓬萊魔女心頭一動,忽道:“且慢,你這廝是幹什麼來的?”
那漢子甕聲甕氣學蓬萊魔女剛才的說話,“各走各路,非親非故,小娘子既不願賜示姓名,那又何必問我?”呼的一鞭,催促坐騎,如飛趕路。
蓬萊魔女喝道:“給我停下!”拂塵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