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演的內容無甚花哨,以隊為單位,踏著相同距離的步子前進、後退以及轉換隊形,如臂使指,看上去平平無奇,不過不可否認,確實比不少的營頭走得還要整齊,整齊的甚至難以想象。
部隊轉換隊形,以隊為單位,以哨為單位,以局為單位,乃至是以這支部隊作為一個整體,佇列的整齊程度甚至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陳文相信,即便是嶽王、戚帥復生,也操練不出來這樣一支軍隊來,因為他們的戰法用不到整齊到了這個份上的佇列。
“開始吧。”
陳文下達了命令,新兵部隊抽到的那個局的部隊由西向東邁著整齊的步子前進,甚至連整隊都不需要,各部隊走得整齊劃一,如同是一個模子刻出來那般。
片刻之後,西面的炮兵陣地向大校場開火,一枚枚炮彈呼嘯而至,在方陣的前方不過十來步的地方落地。
這是此前操演過的,甚至還出過一枚炮彈落在了人群之中的慘劇,但是訓練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反倒是以著更為苛刻的方式繼續進行著。
丁俊傑所在的隊正在全域性中部的第一排,感受著炮彈從頭頂上飛過,重重的落在不遠處。丁俊傑和其他人一樣,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裡。奈何平日裡的軍法布勒,以及監軍官的反覆宣講,哪怕是心中恐懼,但卻依舊邁著步子繼續向前,沒有哪怕半點兒動搖。
“立定!”
炮擊結束,大校場上的鐵皮喇叭響起,丁俊傑所在的局已經位於全軍的最右端。聽到命令,整個局的每一個人如條件反射一般停了下來,待聽到接下來的命令,亦是和機器人一般,轉身,站好,目視著遠處的點兵臺。
“操演完畢。”
沒有解散的口令,全軍毫無鬆懈,筆直的站姿如同一顆顆白楊樹似的矗立於校場之上。陳文在臺上對他們的操演做出了評價,更是說了一些振奮人心的話語,但是離得太遠,丁俊傑他們已然聽得不甚清楚。但是,隨著點兵臺上的授旗儀式開始,此番也進入到了最後的階段。
點兵臺上,兩員頂盔束甲的大將分別從陳文手上接過了一面大旗,遠處老兵部隊的那一面丁俊傑看不到,但是他們的這一面,隨著那員大將高舉著旗幟而來,他們很快就將其看得分明,對於這支沒有一個徹頭徹尾的文盲的部隊計程車卒們而言,更是能夠認得出這上面寫得到底是什麼,以及這面旗幟所代表的一切。
走進的大將不是別人,正是這支部隊的主帥誠國公馬信。這位降將出身的江浙明軍大帥深得陳文信重,此前統領有南塘營在內的四明師這樣的部隊,如今高舉的那面上著蟠龍的旗幟,更是代表了這支部隊的重要性。
“青年近衛師!”
丁俊傑抬頭仰望,旗幟在天空中飄揚,蟠龍前伸著前爪,一如當年他的父親在大蘭山上仰望著的那面繡著插翅猛虎的大旗,也勢必將會是充滿著光榮和夢想。
“爹,孩兒也會和您一樣,在這面大旗下為了漢家天下而戰!”
………………
成軍儀式結束,陳文回返南京,剛剛宣告成軍的青年近衛師和老年近衛師的將士們卻也在進行著最後的休整,等待明日的到來以及明日一早啟程前往南京的命令。
即將離開這座訓練和生活了一年的大營,眾人也是有些依依不捨,但是想到即將開始的北伐,這等傷感也迅速被吹散。
“這次北伐,當是徹底消滅韃子為任務,功賞絕對是少不了的。”
李由之開了一個頭,眾人也紛紛應到。江浙明軍成軍以來,功賞都是按照對手強弱以及具體戰況來分級的,級別最高,也是功賞最為豐厚的便是溧陽大捷,韃子的一個和碩親王被俘,大批的八旗軍被殺、被俘,斬首數也是有史以來最為巨大的一次,比之玉山大捷都不差分毫。這一次北伐,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