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鎮遠在沙發上坐下,手裡把玩著煙,眼睛隔幾分鐘瞄一眼劉兆的臉色。
劉兆全神貫注地看著,一字不漏。
外頭突然跑過兩個人,腳步聲如雷,越發顯得室內靜謐。
劉兆合上本子抬起頭,“哪兒來的?”
常鎮遠聳肩道:“無意中搞到的。”
“無意中?”劉兆黑著臉,“莊崢的日記也是能隨隨便便無意中搞到的?!你覺得我拿這個理由說給局長聽,他信不信?”
常鎮遠道:“最主要是你信不信。”
“我不信!”劉兆摔了本子站起來,“常鎮遠,你踩界踩得太過了!之前你衝動你莽撞,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我以為你有你的分寸,你把握的住,但是這份日記是怎麼一回事?別告訴是勵琛給你的,這東西不是他想搞就能搞得到的。”
常鎮遠老神在在道:“那你說我是怎麼弄到的?”
劉兆冷笑數聲,“一般人寫日記不是放家裡就是放在身邊。莊崢出事的時候,你也參與了,進莊崢房間你是第一個。別告訴我你不是那個時候拿到的?”
常鎮遠道:“我要是說不是呢?”
“那你就交代怎麼拿到的。”劉兆手指戳著桌面,疾言厲色,“我跟你講,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身為公職人員,私藏證物……你有什麼居心?想敲詐,想勒索,想向趙拓棠要好處?你說別人會怎麼想?你要別人怎麼想?”
常鎮遠點頭道:“你說對了。”
“什麼?”
“我還真敲詐勒索了。”常鎮遠道。
劉兆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整個人就像一座火山,隨時噴發。
43、“惡行”累累(二) 。。。
常鎮遠很懂得見好就收,放緩口氣道:“我有我的用意。”
“用意?”劉兆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不似他平時口吻,“你還像是個公職人員嗎?你還像個警察嗎?你現在NND就是一個流氓!”他口不擇言地爆了粗。
常鎮遠一聲不吭地由著他罵。
劉兆對著玻璃門的櫥櫃來回踱著步子,每走一步都像要把地板踩個大洞出來,尤其轉身時鞋底與地板發出吱吱聲,刺得人越發心煩意亂。他猛然收住腳步,“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吧?”
常鎮遠手裡把玩著劉兆給他的那支菸,“就眼下這個形勢,你覺得要花多久才能抓到趙拓棠?”
“我現在不想談趙拓棠的問題,就談談你的問題!”劉兆手指在半空中狠狠地比劃了兩下,然後一捋頭髮,稍稍歇了口氣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常鎮遠握著香菸的手指一停,鄭重道:“我想抓住趙拓棠。”
劉兆轉身,狐疑地盯著他,努力地在他臉上找出說謊的蛛絲馬跡。
但是沒有。
常鎮遠難得露出這麼真摯的表情。
這倒讓他更難以相信了。“你和趙拓棠有什麼恩怨嗎?”
常鎮遠嗤笑道:“他犯法,我執法,這不就是最大的恩怨?”
劉兆冷哼道:“你還知道什麼叫做犯法啊?”
常鎮遠輕嘆了口氣,道:“也許在你看來我的做法很過火,但是,我們今天面對的這個人不是一個小偷,不是一個強盜,也不是一個殺人犯,他是個販毒團伙的首腦。他逍遙法外一天,遭殃的人數以百計,破碎的家庭數以千計!”
劉兆恨聲道:“所以我們更不能知法犯法。”
常鎮遠攤手,一臉無辜地問道:“我犯了什麼法?我不就是撿到一本日記本,然後上交了嗎?大不了我不要個拾金不昧的嘉獎,犯不著說我犯法吧。”
劉兆道:“你在哪兒撿的?”
“大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