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這樣太自私了嗎?”
凌博今茫然道:“哪裡自私?”
常鎮遠道:“哪裡?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凌家以後的……香火怎麼辦?誰來傳宗接代?”
“沒關係,還有我哥哥。而且我是跟媽媽姓的,繼承徐家的責任他會扛起來。”對此,凌博今很輕鬆。
“徐家?哥哥?”常鎮遠一怔。
凌博今道:“啊,我忘了說,我有個孿生哥哥,父親和媽媽離婚後,我跟媽媽,他跟父親。所以我姓凌,他姓徐。我媽媽不是獨生女,她有兩個哥哥,所以繼承凌家也不用我操心。”
常鎮遠心臟狂跳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執著於這個問題,凌博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徐肅誠。”
102、“信誓”旦旦(一)
徐謖承、徐謖承……
居然這個名字這個人還存在!
他原本以為趙拓棠的死已經可以讓他完完全全地放下莊崢,放下上輩子不堪回首的記憶。他甚至已經願意放下仇恨以全新的角度來看待凌博今了,可是為什麼當這一切差不多要抹乾淨的時候才跑出來這麼大一坨擦不掉的汙漬!
徐謖承是徐謖承,凌博今是凌博今嗎?
常鎮遠的呼吸詭異地中斷了,腦海一片空白,直到肺隱隱作痛,才猛然大喘一口氣。
“師父?”凌博今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常鎮遠低頭捂著胸口道:“我可能吃壞了什麼東西,有點胃疼。”
凌博今站起來道:“我去找藥。”
常鎮遠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床上。前世原本清晰到每個細節都可以隨時重現的死亡情景竟然變成了一團漿糊,他努力想要回憶起徐謖承的臉,可總是與凌博今搞混,以至於那一幕都模糊起來。
“很痛嗎?”凌博今一手拿著藥一手拿著水杯走過來,滿臉擔憂地看著扶著額頭的常鎮遠。
常鎮遠敷衍地應道:“嗯。”
凌博今把藥給他。
常鎮遠捏著藥,正猶豫著要不要吞下去,就聽凌博今輕聲道:“師父是因為我的話才胃痛嗎?”
“不是。”他一咬牙將藥吞了下去,然後喝水。
“師父認識我哥哥?”凌博今冷不丁地問。
常鎮遠放下杯子,皺眉道:“不認識。怎麼?他認識我?”
凌博今滿足地點頭道:“那師父是關心我。”
常鎮遠看他自說自話地在床上躺下,忙踢了他一腳,“你房間在下面。”
“王瑞睡著。”
“沙發也在下面。”
“沙發太窄,腰疼。”
“地很寬,去地上睡。”
“太硬。”凌博今用臉蹭了蹭枕頭。
常鎮遠低頭看著他。
燈和陰影聯手描繪著他面部曲線,有稜有角。
凌博今突然睜開眼睛。
兩人無聲地對視了一會兒。
常鎮遠突然拿起枕頭和毯子往門外走。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張臉,這張臉簡直是他兩輩子的混亂之源。
走出臥室他才發現王瑞正趴在沙發上,一隻手搭著沙發背,一隻腳抵著茶几,姿勢豪邁,鼾聲響亮。
常鎮遠皺了皺眉。他向來淺眠,這種程度的噪音就算吃安眠藥也睡不踏實。但房間已經被凌博今佔據,他懶得再回去和他糾纏,於是拐了個彎進了凌博今的房間。
凌博今的房間不大,一張單人床就佔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但佈置得很簡潔。
常鎮遠開啟燈,先放好枕頭,再將毯子撲在床單上,躺上去之後再用另一半毯子將自己裹起來。饒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