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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時近在腳邊,有時遠得只能靠水聲辨別。有一段,水流發出雷鳴般的巨響,彷彿是水流衝進了某個大教堂的前廊。但也有一段,幾乎一點水聲都聽不到了。

小車的速度很快,形成的風愉快地吹拂著他們的面龐。這似乎代替了視覺,又一次把他們放回到時間的框架中。槍俠估計他們的速度在每小時十到十五英里之間。他感覺鐵軌始終在爬坡,儘管坡度小得幾乎感覺不到。這讓他精疲力竭,每次停下休息時,他都睡得像塊石頭。食物所剩無幾,但他們都不擔心。

對槍俠來說,即將到來的高潮讓他十分緊張。這種感覺讓他難以理解,但就和搖手搖車帶來的疲倦一樣真實,且越來越強烈。他們非常接近終點,同時也是起點……至少他非常接近。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站在舞臺中央的演員,還有幾分鐘幕布就要升起;他擺好姿勢,重複著最早的幾句臺詞,他聽到——儘管看不到——觀眾們逐漸入席,摺疊著手裡的節目單。他內心齷齪的期待讓他覺得腹中就像有個繃緊了的球,每天能讓他迅速入睡的體力活倒是一個轉移注意力的好方法。他每次都睡得像具死屍,沒有受任何夢的困擾。

男孩的話越來越少,但就在他們受緩型突變異種攻擊的前一晚——他們停下休息,這對他們來說就算是晚上——他很害羞地問槍俠他長大了會是怎樣。

“我想多知道些長大後的事。”他說。

槍俠正背靠著把手坐著,用日漸減少的菸葉捲了一支菸銜在嘴裡。男孩問他時,他正要睡著了——就像往常一樣。

“你為什麼想要知道?”他問,覺得很有趣。

男孩的聲音顯得很好奇也很倔強,好像是要掩飾他的窘迫似的。“我就是想知道。”停了一會兒,他補充道:“我一直想知道長大是怎麼回事。我猜很多人說的多數都是謊言。”

“因為你以前聽到的不是我的成長故事。”槍俠說,“我猜在上次跟你講的事發生以後不久,我就算長大了。”

“當你挑戰你的老師時。”傑克幽幽地說,“我想聽那個故事。”

羅蘭點點頭。對,當然就是那一刻,他嘗試跨過界線;這個故事大概所有男孩都想聽。“不過,我真正長大成人應該是在我的父親送我上路後開始的。我在途經的一個又一個地方經歷著考驗。”他想了一會。“有一次我碰到了一個非人的東西。”

“非人?我不懂。”

“你能感覺到他,但是無法看到他。”

傑克點點頭,好像是明白了。“他是隱形人。”

羅蘭揚起了眉毛。他從來沒聽到過這個詞。“你們是這麼叫的?”

“對。”

“那就這麼叫吧。在當時,有許多人不讓我那麼做——害怕如果我觸犯了他,他們都會被詛咒,但是那傢伙太喜歡強姦。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傑克說,“而且我猜一個隱形的傢伙大概對此會很在行吧。你是怎麼捉住他的?”

“那個故事改天再講。”知道不會再有其他日子了。他倆都清楚沒有多少日子了。“兩年之後,我在一個叫國王鎮的地方離開了一個女孩,儘管我不想——”

“當然你會那麼做。”男孩說,儘管語氣仍很溫和,但掩飾不了他的嘲諷。“你得去找你的塔樓,我沒說錯吧?得去趕路啦,就像我爸爸公司裡的那些牛仔們一樣。”

羅蘭的臉一陣滾燙,幸好在黑暗中看不到他臉紅的窘迫樣,但當他說話時語氣平穩得好像什麼也沒發生。“我猜,那是最後一部分。我是指,我終於長大的最後一個考驗。當那些考驗發生時,|Qī…shū…ωǎng|我一點都不知道那是我必經的成長過程。直到後來我才知道。”

他很不安地意識到自己在有意迴避男孩想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