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地球和星斗靜悄悄地列隊而過。這時,空間站的這一面背向太陽:否則是不可能向外看的,因為休息大廳會被陽光曝曬著。即使背向太陽,地球反射的陽光也照亮半邊天際,除最燦爛的恆星外,所有星星全都被淹沒。
隨著空間站沿軌道轉向地球的陰面,地球逐漸虧缺;幾分鐘以後就將成為一個巨型黑盤,到處閃耀城市的燈光。然後天際就將為繁星所獨佔。
“呃!”迪米特里說,他已經一口喝乾第一杯酒,手裡搖晃著第二杯。“美國區紛紛傳說的流行病是怎麼回事?我這次原打算要去美國區的,‘不行,教授,’他們對我說。‘我們很抱歉,但是現在實施嚴格隔離檢疫,什麼時候開放另行通知。”一切後門我都走到;沒辦法。現在請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弗洛伊德心裡很煩。又來啦,他想。我真恨不得一下子就上路.向月球飛去。
“唉——隔離檢疫純粹是例行的預防措施,”他謹慎地說。
“我們還井不肯定它是不是必要,但還是小心一點好。”
“可是,究竟是什麼病——表現是什麼?是不是來自地球以外的來源?要不要我們的醫務界幫忙?”
“我很抱歉,迪米特里——要求我們現在什麼也不談。你提出來幫忙,很感謝,我們還對付得了。”
“嗯……”迪米特里說,顯然很不相信。“你一個天文學家被派到月球去調查傳染病,在我看來似乎有點奇怪。”
“我當天文學家是過去的事了;多年沒再搞研究。我現在是個科學專家了,那就是說,我對什麼都不知道。”’“那麼你知道T·M·A·-1指什麼嗎?”
米勒似乎差一點讓酒給噎著,但是弗洛伊德更為堅強。他連眼皮也沒眨巴一下,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老朋友沉靜地說:“T·M·A·-1?多奇怪的詞兒!你在哪兒聽說的?”
“甭管它了,”那俄國人反駁說,“你騙不了我。但是,如果你碰到什麼對付不了的事,我希望你在喊救命以前別耽擱太久。”
米勒故意看了一下表。
“五分鐘以後就該登船了,弗洛伊德博士。”他說,“我想咱們最好開始行動吧。”
雖然他知道他們足足還有二十分鐘,弗洛伊德趕忙站起身來。太匆忙了,因為他奇*書*電&子^書竟然忘記了這裡只有六分之一的引力。他一把抓住桌子,總算沒漂浮出去。
“見到你很高興,迪米特里,”他說的不完全是真心話。“希望你去地球一路順風——我回去就給你打電話。”
他們離開休息大廳,透過美國方面轉口的關卡以後,弗洛伊德才說:“嚇——好險!謝謝你的搭救。”
“我懂,博士,”警衛說,“我真希望他說的不對。”
“關於什麼?”
“關於我們碰上對付不了的事。”
“那個,”弗洛伊德堅定地回答,“那就是我要了解的。”
四十五分鐘以後,白羊座—IB式月球飛船由空間站起飛。
在這裡沒有象在地球上起飛那樣費力和那股衝勁——低推力的等離子噴氣發動機向空間傾瀉一股股帶電氣流,只產生一種幾乎聽不見的、好象來自遠方的呼嘯聲。輕輕的推動持續了十五分鐘以上,緩慢的加速並不影響人們在船艙中行動。但是,推力一停,飛船就不再象它同空間站聯接時那樣受到地球的制約。它已擺脫了引力的束縛,變成了一顆自由獨立的行星,循著它自己的軌道圍著太陽旋轉。
弗洛伊德這時獨乘的船艙按原設計可以容納三十名乘客。他看著自己四周的空位子覺得有點不習慣,也感到相當孤獨,尤其是受到男女乘務員——更不要說機師、副機師、兩名機械士——專心致志的照顧。他懷疑在歷史上是不是有過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