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落在紅柳上,還是落在自己身邊的無數將士身上,沉聲說道:“紅柳河,紅柳河,因為這條河的周圍長滿了紅柳而命名。只不過當紅柳河向南流淌之後,人們更喜歡稱呼這條河為······無定河。”
“無定河?”霍良有些錯愕。
大明繼承前宋的教育制度,而前宋的教育普及在中國整個封建時代達到了頂峰,所以只要不是不學無術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些文化,更何況霍良能夠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也不可能僅僅憑藉著他的軍功。
無定河這三個字,霍良還是知道的,而且很清楚。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
一句詩險些脫口而出。
霍良打了一個哆嗦,看向王進,他追隨神策軍轉戰南北,歷經過不少大小陣仗,最終穩穩坐在神策軍第一師師長的位置上,絕對不是害怕戰死的人,但是當聽到“無定河”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寒意。
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一條河邊廝殺、戰死、埋骨,當那深閨夢裡人已經垂垂老矣最終撒手人寰之後,恐怕這世間也就再也沒有人還能夠記得他們的名字,記得他們的音容笑貌。
“這一戰,總有人會成為無定河邊骨,”王進眯了眯眼,“不是他們就是我們!”
話音未落,王進手中馬鞭狠狠一抽戰馬,戰馬長嘶:“弟兄們,隨某殺!”
“殺!”無數的明軍騎兵同時揚起馬槊和戰刀。
風雪中,赤色的旌旗舞動。
按照蒙古兩支騎兵的打算,自然是以紅柳河西岸的蒙古騎兵作為主力,佔據有利地勢抵擋明軍渡河,而北面的蒙古騎兵則趁機全力進攻明軍的側翼,就算明軍能夠攻破蒙古在河岸西側的防禦,也會因為在阻擋北面蒙古騎兵的進攻當中損失過多而不得不撤退。
更何況北面蒙古騎兵屬於忽必烈一邊,西岸蒙古騎兵屬於海都一邊,忽必烈派過來的人數較少,而海都派來的人數較多,並且星星峽現在來說還屬於海都的地盤,所以海都方面自然打算死戰,而忽必烈方面雖然明面上是和海都合作,但是雙方畢竟有過極其猛烈甚至可以說是慘烈的交鋒,所以忽必烈方面對於海都方面並沒有太多的好感,這些忽必烈所屬的騎兵前來的打算也是牽制一下明軍,並沒有打算真的和明軍騎兵拼命。
結果誰都沒有料到,明軍竟然沒有著急強攻紅柳河西岸,而是徑直調轉馬頭直衝向北面的蒙古騎兵。那支還在等待前面兩支力量相互碰撞,自己可以漁翁得利的蒙古騎兵,見狀並沒有直接迎上來,竟然出乎意料的調轉馬頭順著風向東南方向移動,意圖避開明軍兵鋒。
王進目光如鐵,緊緊盯著前面突然間向自己一側移動的蒙古騎兵。和蒙古韃子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神策軍基本上所有的假想敵、所有的戰略計劃都是針對蒙古騎兵制定的,包括在各種各樣的地形和氣候下的作戰。
所以之前雖然明軍並沒有真的在這朔風中的河西作戰,不過並不代表著之前明軍並沒有足夠的準備。風頭如刀面如割,這樣的狂風已經足夠阻擋所有箭矢和鐵彈的發射,而且佔據逆風位的絕對比佔據順風位的處於劣勢。雖然這支蒙古騎兵的動作看上去有些躲避敵鋒的意思,卻是一直佔據上風位。一旦明軍騎兵和蒙古韃子交手,必然會處於劣勢。
“轉!”王進猛地大吼一聲,一把搶過來將旗,狠狠一拽戰馬馬韁,戰馬被突然拉住,人立而起,長長的一聲嘶鳴,轉身向著西面跑去。後面的眾多士卒雖然有些不解,不過看著王進將旗的方向,紛紛轉身追上王進的身影。
原本即將交錯的兩支騎兵,其中從西北到東南方向的蒙古騎兵依舊疾馳,意圖轉彎進攻明軍側翼,但是他們的目標卻是突然調轉馬頭,劃過一道大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