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容大人當面?”
“不敢!”慕容復與洪丹望同一品級,哪裡敢受他大禮,急忙伸手托住他的胳膊。“後學末進慕容復,見過洪大人。”
洪丹望滿面喜色,連聲道:“久聞慕容大人英名,大人氣度高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聽聞大人來此接任西平縣令一職,不知吏部文移何在?可否借某一觀?”
西平縣現任縣令洪丹望在此之前並未收到吏部文移,命他離開西平後再往何處赴任。也就是說,一旦慕容復走馬上任,這位洪大人就將成為等候吏部安排的冗官之一,從此身價大跌。若是運勢不濟,只怕這輩子都再無機會穿上這身官服。有此內幕,慕容復原以為要這位三十而立年富力強的洪大人交接公務得頗花一些心思。大家份屬同僚,若是洪大人一心吊在任上打死不肯交接公務,為名聲計,慕容復也不能真把他給打死了。哪知,洪丹望如此配合,不由大出慕容復的意料。
慕容復正兀自發怔,洪丹望卻已看過了吏部文移,含笑道:“慕容大人少年英質,下官就安心將這一縣百姓交託給大人了!縣衙中一應公務閔縣丞盡數知悉,大人儘可放心。下官離鄉多年,久未聞京城訊息,還請大人賞面陪下官略飲一杯薄酒。”說罷,他也不管慕容復是否答應,半拖半拽地將人拉走了。
這場酒一喝就喝到了深夜。眼見洪丹望熏熏睡去,慕容復吩咐幾個侍酒的差役將其扶至後堂歇息,起身去了縣衙職房。
職房內,張文傑等人人人面色陰沉。見到慕容復出現,張文傑長嘆一聲將一應賬目遞了過去。糧倉裡的存糧僅夠縣衙內的官員差役餬口,軍器庫裡的軍械只剩下了木棍毛竹,庫房裡乾淨地連根串銅板的麻繩都欠奉,至於朝廷的賦稅則已收到了元祐十年。
“大人,還是儘快書信給蘇相,設法調離此地吧。”張文傑湊到慕容復的身側低聲道。宋時的官場規矩,只要官員向吏部報一重病或守孝的理由,便可不去赴任。可若是到了當地辦了交接,那就只能在任上苦熬了。
慕容復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雖不抱期望卻仍是問道:“可是洪大人刮地皮太狠了?”
張文傑查了一天的賬目,看到那清白溜溜的倉庫就已嚇得滿額冷汗,滿心想著如何勸說慕容復速速離開此地,哪裡還顧得上細究原因?慕容復有此一問,他已知失職,急忙轉移話題。“縣丞閔大人一直等著大人,不如讓閔大人來說罷。”
慕容復不動聲色地望了張文傑一眼,回道:“快請。”
不一會,神情冷肅面無三兩肉的閔縣丞就到了。只見他乾脆利落地嚮慕容復施了一禮,開口便道:“聽聞慕容大人乃蘇學士高足,此地非大人大展拳腳所在,還是快快求去罷!”
慕容復見他態度生硬語帶譏諷已暗生不滿,勉力平了平酒氣道:“閔縣丞深夜求見,難道只是為了與本官說這些?”
閔縣丞立時一噎,忽而幽幽冒出一句:“不意慕容大人的酒量如此了得。”
慕容復早看出洪丹望拉他喝酒只為灌醉他,只是洪丹望一介書生,酒量又哪裡比得上身負武功的慕容復呢?聽聞閔縣丞這一句,慕容復頓時醒悟閔縣丞早知洪大人請他喝酒的用意,奇道:“縣衙賬目不對,我若不用印他就無法離任,縱使灌醉了我又有何用?”
“大人一醉,洪大人立時要走,試問誰敢攔他?”閔縣丞冷笑著道,“難道大人還要將此事告到吏部?”
就算告上去了,首先吃掛落的也是慕容復自己。慕容復沉吟了一會,問道:“我見洪大人並非貪墨之人,他究竟怕我查出什麼竟要逃走?”
閔縣丞掃了張文傑等人一眼,答道:“大人帶來的人手各個了得,半日工夫就將縣內的一應文書賬目核實清楚。他們查出了什麼大人難道還不明白?”
慕容複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