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霄搖手道:“那朱竹既成有主之物,非比山間明月,江上清風,我怎好意思……”
方芍藥也連連搖手,截斷對方話頭說道:“我們一見投緣,凌兄更是豪氣凌霄之人,何須作甚世俗客套?小妹所居之處,共有朱竹三根,便為凌兄掘去一根,也並不毀損靈泉。”
陵霄聽她這樣說法,也就不再推謝,目注著方芍藥笑道:“袁姑娘仙居何處,離此約莫多遠?”
方芍藥道:“離此並不太遠,翻越十來座峰頭便到,凌兄無須跋踄,只需在此稍候,小妹去把“朱竹鞭”掘來相贈便是了。”
換在平時,“天欲十女”中,無論是誰,倘若遇見凌霄這等英挺人物,均會設法帶回宮去,姊妹同樂,但如今方芍藥卻似愛慕特甚,動了真情,才不願邀他回去“天欲別府。”
因為不邀對方同去,一來可避免凌霄識破自己的真正身份,產生鄙視意念,二來暫且不對“天欲十女”姊妹公開,免得她們見了凌霄後,大動染指之心,使自己無法應付。
方芍藥起下這種念頭,不禁在自己心中又是暗覺好笑,只是略興感慨!她好笑的是,自己一向自詡灑脫,不知怎的如今竟會與這凌霄相逢萍水,一見生情,居然與十妹“消魂奼女”葉白,突然改**情,愛上公孫化之事十分相似。
她感慨的是,既有這種情況,連續發生,大概“天欲十女”姊妹同樂的緣份已滿,從今後,多半會風流雲散,各散東西!凌霄聽對方不邀自己前往所居之處,自然不便勉強,只得把手一拱,含笑說道:“多勞袁姑娘,在下在此恭候,等姑娘轉來後,彼此再暢敘吧!”
方芍藥笑道:“我這就回去掘取“朱竹鞭”並處理另外一些小事,最多兩個時辰,定可返來,凌兄不嫌等得太厭氣吧?”
凌霄搖頭笑道:“此處景色清幽,正好作點荒疏已久的功夫,便等上一日半日,又有何妨?我們不見不散就是!”
方芍藥聽他如此表示,她似芳心頗慰地,帶著滿臉醉人甜笑,向凌霄揮手告別,閃身穿出竹林。
她出得竹林,離開“翠雲谷”後,自然是立向自己所居的天欲別府“歡喜橋”
馳去。
誰知這位“放誕夫人”方芍藥剛離開“翠雲谷”不遠,又聽得一陣歌聲。
這歌聲非詞非詩,非曲非賦,唱的是:“篩,天牌,香爐蓋,雨打灰臺,黴冼斑點在,石榴皮翻過來,葵花帶子向陽開,密點濃圈文章光彩,破牛肚乾酒釀爛燒賣,菱花浮水面榆錢遍地栽!”
方芍藥起初聽來覺得雜亂無章,並有點莫明其妙?但等把這由一個字到十個字的寶塔形的歌兒聽完,方恍然悟出每句歌兒所詠所嘲的,都是一個“麻”字!歌剛聽完,人也出現。
從一角山崖之後,轉出一了一個身穿黃色儒衫之人。
若由背後或側方望去,這黃衣書生似乎舉止十分飄逸,風神頗轟瀟灑。但方芍藥偏偏是與對方正面相對,目光一注之下,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原來這位黃衫書生不單一張臉兒,長得比那號稱“長耳公”的驢兒還長,並十分凸凹不平,大圈套小圈,黑點雜白點的,長滿了無數麻子。
由於黃衫書生這張臉兒,麻得太難看,以致使人估不出他的正確年齡。
約略看去,大概總在三十八九,或是四十一二光景?兩人是一左一右轉出,恰在峰角相逢,大約距離丈許遠近,停住腳步。
方芍藥是一驚,黃衫書生是一怔。
方芍藥驚的是這黃衫書生的一張臉兒,怎麼長得如此醜怪?黃衫書生怔的是這位宮裝少女的貌相風神,怎麼生得如此美俏?方芍藥一驚之後,不禁啞然失笑,心想自己這才叫“少見多怪”,彼此萍水未識,人家臉兒生得醜怪不堪,卻與自己有何關涉?她心中既有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