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似是分了親疏,年永勁喉頭嗆酸,胸腔的起伏大了些,下顎線條也不太好看,一會兒才擠出聲音——
“進屋裡去,藥要趁熱喝。”
又是這般冷硬的口氣,總帶著七分的命令意味。鳳祥蘭抿著軟唇,有些氣苦。
自那個雪霽的月夜,琴音欲訴情衷,她仗著幾分醉意,對他托出心裡話,兼之投懷送抱,最後還霸王硬上弓的強壓上他的唇。他是沉醉了,響應著她笨拙的小嘴兒,然而好夢由來最易醒,他將她一顆芳心高高撩起,懷抱著希冀,卻在驚醒後將她推得更遠。
這一個多月來,他躲她、避她,她怎會不知?
她不動聲色地調勻呼吸,輕啞開口:“我剛和永春出來,還想多曬曬日陽,你無把藥擱在裡邊桌上好嗎?一會兒我再進去。你……你要是忙,就忙去吧,我和永春——”
“我說了,我不忙。”年永勁忽地截斷她的話。
她一怔,唇掀了掀未出聲,卻埋在年永春胸前咳了起來。
最大的忍耐到此為限,再多就沒了。年永勁快步過去,出手迅如閃電,已從年永春懷間單手將人奪來,挾著便往屋裡去。
年永春咦地一聲,俊顏斯文內斂,隱有笑意,他挑了挑朗眉,衝著年永勁的背影揚聲——
“永勁,祥蘭兒就麻煩你照看片刻,我上十字大街的客棧找永豐去了。”此一時刻,他可不想再跟進去“湊熱鬧”。
兩人進了屋,年永勁直接將鳳祥蘭放在床榻上。
此際,兩人心意相同,竟都思及那個突如其來卻震人心魂的親吻,彼此又都全然不提,更是讓周遭曖昧的迷情加劇勃發。
鳳祥蘭螓首半垂,雙頰生暈,秀致眉心攏著極淡的輕愁,不發一語。
以為她正因他強硬的舉動氣惱著,年永勁悶悶地瞅著那張秀美側臉,不懂安慰,反而將碗湊近,舀起一匙黑呼呼的藥汁抵在她唇下,沉聲道:“把藥喝了。”
“藥好燙,我、我待會兒再喝。”要是能不喝最好,她心裡可苦了。
年永勁噘起嘴對著藥汁吹了吹,小匙又抵了過去。“不那麼燙了。”
“我自個兒來吧。”她暗自嘆氣,想是避無可避了,探手摸索著,欲要接下那碗藥汁。
他把湯匙抵得更近,仍是道:“把藥喝了。”
她抿抿小嘴,終是掀唇喝進他喂的藥,登時秀容擰作一團。
“苦……”
“再喝。”他狠著心,一匙接著一匙,轉眼間,碗裡的藥汁已少掉大半。
“……好苦……不要了……”那眼睫閃出淚花,這會兒,她擱在膝上的小手握成小拳,偏開頭不願再喝。
年永勁沒理會,又一匙藥汁湊上。“不喝完不行。”
“可是真的好苦……”她再次側開臉,不讓小匙碰上嘴。
“是藥當然苦。你之前的藥若都乖乖喝了,病又怎會拖到現下?”他早在懷疑,既是永澤親自開出的藥單子,對付小小的傷風輕咳,怎可能不藥到病除?除非病人自個兒動了手腳。
聞言,鳳祥蘭有些心虛,委屈地垂下眼睫。
“你又何需管我?這些時候,你總是躲著我,我心裡難道還不清楚嗎?”
年永勁一怔,胸口輕扯,片刻才道:“我沒躲誰。”略頓,湯匙又抵了過去,“把藥喝完。”
“我不唔……”她紅唇一張,藥汁便跟著灌進,跟著又勉強喝了三、四匙,最後實在苦得難受,她蹙緊秀眉咳了起來,還嘔出一大口苦汁。
“祥蘭兒?!”年永勁鐵青著臉,反射性地驚喝一聲,怕她將方才好不容易才喂進的藥全數吐將出來。
他忙倒來一杯清茶給她漱口,邊拍撫著她的背,見她一張秀容更顯蒼白,他心揪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