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年未見就有如此大的長進,他的成就必定過宋賢弟。”
他口中的‘宋賢弟’自然就是‘天刀’宋缺。
聞聽旁人提起宋缺,宋師道神色一黯,伸出去拿茶杯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解暉有些尷尬地笑了一笑:“是老夫說錯話了,賢侄勿怪。”
隨即目光掠過他的手掌,眼中驚訝之色一閃即逝,驚奇道:“沒想到賢侄小小年紀,修為已入天人之境,真是難得,唉!”
宋師道望向自己的手,只見他一向修…長白…皙的手,像脫胎換骨般變得晶瑩通透,明潤似玉,正揮散著某種乎塵俗的光澤。輕輕要了搖頭道:“解伯父謬讚了,師道今日前來,只為一事。”
說完,從懷中取出宋缺的信,雙手呈了上去。
解暉一愕,隨手接過信,看過信封上的字跡,眼神開始複雜起來。
半晌後,長嘆一口氣道:“賢侄以為宋賢弟會在信中寫些什麼?”
宋師道答道:“小侄怎敢看先父所寫的信件,他當日在於傅大師比武前,就將這封信交給我,可恨我當時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事後才現那時先父就已經抱著必死的信念了。”
他越說表情越黯淡,聲音越來越沙啞。
解暉柔聲安慰道:“老夫知賢侄一向以仁義孝順聞名,但宋賢弟乃成仙去了,你也不要悲傷了。”
宋師道點了點頭,恢復平靜後,解暉盯著桌面上的信封道:“賢侄以為如今天下大勢的走向如何?”
宋師道望向解暉,愕然道:“伯父該知我無心這種事情的。”
解暉道:“老夫當然知道,但賢侄出身名望大家,老夫自然也想問問你的看法。”
宋師道謹慎道:“自古爭天下,圍繞的都是黃河附近的大城及關中,眼下看來,能獲得最後勝利的無非就是三個人,李唐的李世民,洛陽的元越澤,大夏的竇建德。其他幾方勢力怎麼鬧也最多隻是佔地一方的霸主而已。”
他直呼元越澤的名字,就是表明二人立場迥異,矛盾早就不可調和。
解暉沒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只是讚賞地道:“賢侄所說的也是老夫所想的。”
宋師道又道:“小侄還是不明白伯父為何有此一問。”
解暉望向窗外,淡然地答非所問道:“賢侄可知最近江南形勢的變化?”
宋師道搖了搖頭。
解暉道:“前日我們才得到緊急情報,李子通用反間計離間杜伏威與沈綸,又暗地裡借得蕭銑五萬人馬,在杜伏威與沈綸兩敗俱傷後,大破杜伏威於大江之上。”
宋師道心道這個訊息我還真沒聽說,不過雙龍不是早把李子通幹掉了嗎?怎麼江都還可能沒淪陷,反倒是杜伏威與沈綸大敗而歸。但他並沒介面,只是靜靜地聽著。
解暉繼續道:“如果老夫所猜不錯的話,宋賢弟這封信中必然涉及到天下爭霸戰到關鍵時刻,巴蜀的選擇。”
解暉的話沒有說完,意思卻很明顯:宋缺一向是支援漢室光大的,而這封信裡很可能就是宋缺給解暉的‘通牒’,用以警告他在選擇支援哪方勢力前,先考慮一下利益得失。而眼下李唐已派高層入蜀,顯然是為了爭取巴蜀的支援而來,作為巴蜀三大勢力之的獨尊堡的抉擇就成了重中之重。解暉當然想支援李唐,李世民大敗西秦後,如果再得到巴蜀的支援,那麼李唐就將成為戰國末期南擁富饒物產及軍糧,北據涵谷天險的強秦,其實力將倍增,得天下的機會自然變得更大。但宋缺絕不回支援具有胡人血統的李家入主中原,所以他信中很可能會讓解暉考慮支援其他霸主,比如現在的元越澤,或者竇建德。而這其中,自然是支援元越澤為上上之選。
既然宋缺早已破空而去,他的信為何還對解暉造成如此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