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每次響起,佛蓮公主臉色便白了幾分,她輕輕咬唇,不無幽怨的看著長孫無極,長孫無極居然不避目光,抬起眼笑吟吟的看著她,直看到她再次垂下眼去。
“公主既然光降我無極,誠然本國之幸,前日邂逅神僧空山大師,他還和我提起公主,有心一見,共研佛理,”長孫無極想了想,道,“蒼山行館離空山大師的華嚴寺很近,讓禮部給您安排在蒼山行館,如何?”
“聽憑太子安排。”佛蓮欠了欠身,笑意平靜,眼神裡卻微微失落。
“公主不是應該安排住宮中麼?”小侍女明若突然插話,“她很想念皇后呢。”
“明若,不得多話!這是你說話的地方?”佛蓮微側首呵斥明若,又向長孫無極致歉,“小婢被本宮寵壞了,不識禮數,太子恕罪。”
“無妨。”長孫無極依舊微笑,卻連多一個字都不肯說。
“只是……”佛蓮公主眼波流轉,嫣然道,“多年未見,本宮確實很思念皇后娘娘,還望太子有暇,給本宮安排覲見一次。”
“這是自然。”長孫無極淡淡道,“皇后近年來對佛理也甚有心得,如今公主光降,她一定歡喜,只是她近期在閉關,吩咐過本宮不見任何人,母后訓示,本宮不敢違背,不過修行者講究機緣,想公主和皇后如今都是佛門信女,此番虔誠感天恪地,定有機緣相見的。”
“那便好。”佛蓮不再多說,淺笑盈盈舉起茶盞,“太子賢孝之名,五洲大陸盡皆景仰,淨梵謹以茶代酒,敬太子。”
“不敢當公主盛譽。”長孫無極輕舉茶盞,遙遙相對。
一對皇室尊貴人兒言辭優雅禮儀完美,互視一笑。
湖上御舟之內,揖讓恭謙的對話還在繼續,城郊,鐵成帶著一隊護衛匆匆回趕,揚起的煙塵裡他回望城廓,一口唾沫呸在塵埃。
“不要咱們送進城,正好!”
他揚鞭,心裡十分高興佛蓮拒絕他送入城的提議,這樣他就可以早點趕去見孟扶搖。
至於孟扶搖關照他一定要把人送到長孫無極面前,他倒是有心遵守,但是人家公主十分客氣卻又萬分堅決的拒絕他送她入無極皇宮,鐵成也不好硬跟著,何況他早就膩了這見鬼的蓮花公主,整天端著個架子,笑得像廟裡的泥胎木雕。
讓她去和長孫無極那個笑起來也讓人摸不著夠不到的傢伙去面對面陰笑吧!
“駕!”
鐵成痛快的,解脫的,奔往天煞。
……
“你的黑風騎現在在哪裡?”孟扶搖蹲在氣勢雄渾的磐都城門不遠處,大斗笠覆蓋下鬼鬼祟祟的對戰北野咬耳朵,“我記得你說為了儲存實力,黑風騎主力已經先期趕回磐都,你用什麼辦法聯絡他們?”
“他們應該都在城中。”戰北野指了指城門口一處不顯眼的記號給孟扶搖看,“化整為零,伺機救人。”
他神情間微微放鬆,眼底閃耀著欣喜的光,這是數日間他第一次露出的喜色,孟扶搖看著他,知道他看似若無其事,內心裡卻一直對黑風騎兵的犧牲深痛於心,同時還在擔憂著母妃和其餘騎兵的安全,如今騎兵主力仍在,他母妃安全無虞,戰北野一直高高拎著的心,終於略放鬆了一些。
他們現在都戴著當初宗越做的面具,運糧官唐儉和他的副官的臉,在這天煞國內更是無人認識,紀羽和那兩個倖存的騎兵,被戰北野勒令留在城外養傷並接應,本來要孟扶搖也留下的,孟扶搖哪裡肯理他,毫不客氣跟了來。
城門口人流不息,士兵守衛森嚴,最前方,著金甲的天煞之金的衛士,沉著臉抓著畫像一個個比對,不用看就是在查戰北野,戰南成一日未看見戰北野屍體,一日便不能放心。
對視一眼,各自在對方眼底看見冷笑的神情,孟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