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吧?”我難得體貼地慰問了幾句,“沒關係的,現在還沒到複習階段,努力還是可以聽懂的,以後還有高三的複習可以回頭。許安說了,只要自己不放棄,基礎那些都可以彌補。”
他彆扭了一番:“誰說要回去上課了?我何烈還怕聽不懂嗎?我是對上學沒興趣!”
“幼稚!”我用手肘拐了一下他的腰,聽見他吃痛的悶哼,“你以為自己不上課就是擺酷?你以為天天在外頭混可以有什麼出息?你現在好像風光的很,以後有的你後悔的!”
他不再說話了,眼睛不知在看什麼。
“一輩子才多長?混著過去了,你回頭想想,好像什麼都沒有,你就不怕自己老了才後悔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我由心地感慨,不知為何帶了點傷感,“人不能一輩子重複同樣的事情,而應該總想著去外邊看看,到更遠的地方去,這些除了錢可以辦得到,更重要的在於自己。”
我又嘆了一口氣,“不,我原來連錢都沒有。”
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我對外面的世界一直很好奇。
小時候父母總是吵架,直到媽媽死的那天。年幼的我除了上學就是躲在破碎的家裡,看見的最廣闊的風景就是天。
後來爸爸娶了個新老婆,我除了學校,家,就是在小區流浪,那時候看過最美的風景是隻有春節裡小區門口才擺上幾天的搖曳生姿的灼灼桃花,不算落英繽紛,但美的讓我失神。或許還有許安如畫的眉目,也是美景。
直到如今。
我沒機會看看廣闊的世界,更無力想象外面的風景哪邊獨好。
視野狹窄,想象枯乏。
我想起自己一度迷惘墮落的那段時間,就會害怕。我怕自己任那段日子的放縱將我拉進深淵,從此再也不能有走向外面的機會,更怕這輩子就囚禁在這個城市裡,至死方休。
怕來怕去,原來我是不甘心。不甘這一生如此平庸走完,不甘活得如此蒼白。
幸好我從夢魘裡醒了過來。
幸好我可以重頭再來。
幸好我能再積蓄力量,飛到更遠的地方。
幸好,幸好。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2
一個元旦過去後,清晨,我照例7:10跨進教室,因為七點半開始早讀,總要留些緩神的時間。
我一踏進後門口,腳步頓了頓,班上來了大半的人,一些回頭看看我,跟炸鍋一樣不知說些什麼。向座位望過去,疑竇便消,這新年的冷風灌得我從頭涼到腳。
我的抽屜裡書本還在,只是亂成一堆,地上也散了些試卷。這些都不是重點。
而我座位的旁邊空出很大一塊,原本應是我同桌的夏小天的桌椅,正被它的主人擺在教室的最後面。夏小天坐得筆直,心無旁騖地揹著什麼,看著她一人佔據著那麼空曠的地方,有種與世隔絕,她一人統籌帷幄的錯覺。
行啊,我被人拋棄了,被夏小天狠狠扔下來了。
我當然沒辦法讓自己的表情像夏小天那樣無所謂和冷靜,只有掩不住的憤怒和受不了。
在我慢吞吞收拾殘局,整理書本的時候,本以為頂著全班的眼光會如芒在背,但事實上,當坐我後排的女生幫我拾起被風颳得四處飄散的試卷時,我反而感覺到了溫情。
我高一沒怎麼上過課,自從高二文理分班以來才逐漸向做一個乖學生靠近,在這個學校認識的人幾乎沒有。夏小天高二才跟我分在一個班。她性子傲嬌暴躁,跟別人說不上幾句話,我跟著她久了,也沒跟其他同學怎麼交流。
那個女生幫我收掇好,安慰地衝我笑了一笑,我回了聲“謝謝”,然後不知該說什麼,也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