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生耗子去?——這些且不論了,她弄到耗子藥了沒有?”
玉妞道:“自然沒有。府裡每天春夏之交,也有管事的到處放藥的,都是糖拌著砒霜,特特囑咐了各院的人要小心注意,哪院有小孩進出的,連藥都不用,一律用夾子,就怕誤傷了人。不過……她後來又讓小豆子去買針線,小豆子是額駙爺囑託什麼都要聽藍姨娘吩咐的,就怕他是非不分呢!”
冰兒待著臉望空想了一會兒,對玉妞道:“我知道了。今兒的話誰都不要提了。”玉妞這才起身,開了門招呼人進來收拾桌上碗盤,恰恰見英祥進了院門,一路丫鬟們的鶯歌燕語不斷響起,他到了房間裡,玉妞趕緊蹲安:“額駙爺吉安!”
英祥停下步子,打量玉妞一眼道:“今兒你去淺暉院了?去做什麼?”
玉妞不覺鼻尖上出汗,惴惴道:“不過是找玩得好的姐妹說說閒話。”
英祥道:“你們的閒話倒是多!公主府這裡閒,淺暉院裡伺候的人本來就不多,藍姨娘今天叫人半天沒有人應,你以為那些人也有時間陪你閒麼?”玉妞趕緊跪下,聲音裡都帶了哭腔:“奴婢知道錯了!以後沒事不敢去那裡閒逛了!”
冰兒不快:“我看你倒是真閒!她又吹了什麼枕邊風?連小丫頭說兩句閒話這樣的事也歸你管了?!”
英祥回身坐在冰兒身邊道:“也是防微杜漸,小丫頭子不懂事,說是閒聊,不知道亂講些什麼,萬一什麼不該說的話亂傳出去,豈不是為兩府裡賈禍?”
冰兒冷笑道:“會賈禍的不是這些小丫頭,倒是那個嬌姨娘!”
英祥見她提起這條,心裡就又是有氣,又是擔心,揮手叫玉妞退下,才道:“何苦!天天盯著她不放!你放她條生路吧!我替她感激你一輩子!”
冰兒冷冷直視著他的眼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不需要你感激,我只做該做的事。”
英祥不由有些焦躁起來:“必須這樣嗎?”
“你問你阿瑪去吧!”冰兒幾乎不願意理他。英祥卻不能善罷甘休,見冰兒側過身揹著他,搶著把她的肩膀一擰,讓她的臉朝向自己:“她不過是個弱女子,她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去了不就算了?!你口口聲聲是為了我、為了我阿瑪,你心裡當真沒有一點私意麼?”
“縱有私意又怎麼樣?”冰兒奮力扭開他,覺得小腹裡輕微一抽搐,忙用手輕輕託著,“我不為私意害人,還不夠?連心裡存點私意也不行?”她轉而冷笑:“你不是說她為了你願意做一切麼?如今到了她以身報恩的時候了,怎麼那無私的一顆心不見了?!”
英祥氣得發顫:“你不要動她,我會跟你好好過!你要動她,我就跟你沒完!”說完覺得這話重了,又放輕了聲音:“冰兒,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曉得的。她那麼可憐,我只是不想辜負她。我們倆——”
話沒說完,便被冰兒打斷,她仰著臉瞧著外頭大聲說:“來啊,送額駙爺去郡王府吧!我這裡身子不便,也不懂‘心意’是個什麼東西,沒法伺候爺們!何況那裡,還有人等著,又有人不肯辜負的。”這全不給面子的逐客令,讓英祥臉一陣紅一陣白,見外頭真有人戰戰地進來,鬧不清情況地瞧著自己仍然坐著沒動,也覺得難堪異常。他深深吸了口氣平靜了情緒,才道:“我們倆,是你首先辜負了我!”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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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淺暉院,在門口卻逡巡了半天,這是自己的舊宅,每一處都有回憶,如今春光漸好,櫻花海棠即將開花,芭蕉金桂漸次舒葉,溫柔的日頭每天給屋簷鋪設金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