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賀南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我醒過來的前幾日都只能待在屋子裡,後來就能起來走動了。文德很少來看我,或許是因為莫離一直都在,我隱瞞他自己的身份這麼久,他也說過最恨別人騙他,但讓我吃驚的是,他除了在那晚對我流露過一點憤怒之意外,之後便不再提起,而且大有當此事從未發生過的意思。對於我與他分別之後的這段日子,他也只提起過一次,說他已派人與伊麗取得聯絡,她與格布已經平安回到蒙地,讓我不必再牽掛他們。
我料想桑扎感他大恩,或者早已將地圖複製給他,方便他穿過那峽谷來找我,是以他能派人趕赴蒙地也不算奇怪,再聽到他這樣一說,我除了仍為桑扎以及其他死去的牧人感到難過之外,總算是個好訊息。
他又說:“伊麗有信給我,你讓伊麗帶的話,她在信中帶到了。”
我讓伊麗帶的話?我有一瞬間的愣神。
他慢慢地說:“伊麗說,你恨我將你丟給他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我了。”
我聽完就急了,幾乎要哇哇大叫起來,“怎麼可能!我明明是要她告訴你,我一直都很想你,很……”
我說到這裡,聲音像是被什麼斬斷,然後,整張臉就騰地紅了。而面前這個可恥的人就這樣看著我,眼裡慢慢帶出些笑來,又更慢地開口道:“說完。”
我嘴巴張了又張,感覺自己的臉燙得都要冒煙了,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你太可惡了,別想再聽我重複一遍。”
他這次真的笑了,暈開後的眉眼溫柔如斯,又伸出雙於抱了抱還躺在床上的我,同時落在我頭上,是一個久違的溫存的親吻。
“我知道了,快點好起來吧,我還有許多地方要帶你去。”
我不知多久沒有享受過他這樣的溫柔了,當下便在他的擁抱與親吻中化了,化成一攤水那樣,居然還笑了,傻笑。
真沒出息,可是我沒辦法。
後來我還問了莫離他回教之後的那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他拿回的那隻聖蟲是否真的起了作用?教主又是如何處理那個假冒祭司的?還有聞素、小未這些人現在又是怎樣一個情況?這麼多問題,他卻不肯多說了,惜字如金,只說過些日子自會告訴我。
我問了幾個問題都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後來便也作罷了,總之他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就好,再加上莫離並未對將我欺瞞於他所產生的憤怒進行到底,這讓我喜出望外,與這兩者相比,聖火教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莫離帶的人多,所以包下了這鎮子上最好的一間客棧。雖然客棧裡還有空餘房間,但我師父與成平他們仍是選擇在附近暫住。文德很少來看我,與莫離碰面更少,簡直是王不見王。其實這兩個人若是站在一起,其壓迫感,頭腦稍微清明些的人都會轉彎繞著走。過去是因為兩方有所誤會,幾乎火併,見面不對盤當然正常,但現在誤會基本都解除了,為什麼他們還是會如此不合呢?
我苦思冥想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放棄。
算了,絕世高手都是很難為常人所理解的。
文德自那天與我長談了一次之後,再也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我皇兄與這場戰爭,倒是我一直記得他說過或許可以利用阿布勒早些結束這場戰亂的話,數次想再問得詳細些,他卻總是直接忽略我的問題,就像是從未說過那些話一樣。
我便沒了方向,也不知道他究竟作的是何打算。
再過幾日我能夠下床了,莫離便帶著我在客棧的庭院間慢慢行走。鎮子上有些三莊九流的人在,他與青衣他們進出時便一直戴著面具。我有心想讓成平他們見一下他真正的面貌,或許他們之司的氣氛便會不那麼緊張,但是我重傷初愈,有這個心野無這個力,更何況就算我沒有受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