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施了恩,他人就非得感激涕零不可,但她痛恨那種行善行到沒品地步的事,居然反而要去求人!
那呆子簡直是走火入魔了!
樓梯的左側,即是櫃柏處,正要向掌櫃的點幾盤菜時,卻見到他正忙著應對一名補丁多得嚇人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將一袋米放在櫃檯上:“林掌櫃,我找一名外來客人,名叫舒大鴻的公子。”
口氣斯文且不卑不亢,並不因穿著寒傖而卑屈。
“陳立肱,你扛這袋米來是怎麼著?你們家不正缺嗎?”林掌櫃和氣且善意地問著。
“那位舒公子把這袋米忘在我家了,我扛來還他。這並不是我的米,家中正缺著也不能用別人的。”年輕人又提了一籃筍子道:“今旱我去山上挖出早春冒出的白筍,不知你們需不需要?”
“哎呀!正有客人想吃哩!一道春筍湯可以賣一兩銀子,全給我吧!你跟小二去後頭帳房拿錢。”
“謝謝你。”年輕人正要與店小二走入後房,冷不防一抬頭,見到一名豔麗出凡的少婦,心頭猛然一震,雙耳一赤,忙低頭疾走入後房去了。在這小小的驛站村郊,幾曾見過如此貌如天仙的佳人,怪不得他心頭怦動難止。
“掌櫃的。”季瀲灩柳眉淡淡一揚,轉身道:“給我來些酒菜。”好的,馬上來。對了,舒夫人,這米據說是你家相公丟在陳貢生家的。“
“什麼?”隨後下來的舒大鴻不明白地問著。
季瀲灩挽住他手:“人家把你的好意砸回來了,呆子。我看你把這袋米煮去狗還聽得到幾聲吠叫當回禮。”拉著他找了張沒人的桌子落座。
“那怎麼辦?”
“你有兩個法子。第一,去他家跪到他點頭為止。第二,半夜把他打昏擄上馬車。”她將瓜子拋丟入口中,講著風涼話。
“好像第二個比較可行……”他很慎重的考慮。
她了他一腳:“你當真呀!呆子。”受不了他。
“那怎麼辦呢?”
“你又何必硬要幫他?不幫到會死嗎?”照她看,那陳貢生很難餓死。至於考試,有實學就是挨個三、五年再去考也是可以。免得他年少得志,雖本性向善,卻死硬脾氣,充滿了士人的傲氣,絲毫不會轉圜,到了官場,也是早晚給陷害死的分。還是留他在家鄉磨個幾年吧!
“但是……”
“別說了,吃飽些,明日卯時一到就要出發了。那人餓不死的,你熱心也得有個限度。”
他只好低頭吃飯,這事之不可行,就是陳貢生死不接受他人幫助,而不在於他嬌妻的反對。
“你呀,就這麼放心丟我在客棧,不怕我被人擄去賣嗎?”
“不會吧,你這麼兇悍──喔!”
他那兇老婆朝他最脆弱的腰側狠狠桶去一肘子,腳下也沒放過,將他腳板子踩了個扁扁的。
被修理了,居然還不知道要閉嘴,居然用以證明道:“瞧,連我都不趕惹你,更別說那些只有力氣,沒有武功的男人了。”
要不是大庭廣眾之下擰人耳朵太難看,她一定會扭住他耳朵吼較到他耳鳴半個月。但,因為她是個有家教、有氣質、飽讀詩書的女子,所以她咬牙在他耳邊提醒:“你沒看見很多人在瞄我嗎?”
他掃視了下,果然許多男人的眼都定格在這邊,都看著他美麗的老婆,他與有榮焉地笑了:“那是正常的呀,因為你美嘛。不過一旦他們知道你這麼悍,百里之內都不會有人敢走近。”
這男人一點佔有慾都沒有嗎?
“如果哪天我與別的男人跑了呢?”
“不會啦,否則你就不會嫁我了。何況,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敢娶你的。”既然當初季大美人在得知他不僅相貌平凡,連身家也一窮二白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