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簪子,她做的花鈿挺巧手的。”說完連忙由懷中摸出一隻樣式古拙、不值幾文錢的銅色簪子。
“我………我想你頭髮多,挺合適的……你……你就留著用吧。”隨著紅潮湧現,他的聲音結巴得更為嚴重。
實在是不怎麼起眼的東西,大概是人家賣不出去的貨色吧!不過,再醜再拙劣,總也是她丈夫親手送她的東西,心意可貴,千金也難換,瞧他的臉都快比關公還紅了。
輕笑了聲,將螓首湊近他:“幫我戴上。”
舒大鴻瞧著她無一裝飾的髻小心地將簪子插上,卻是怎麼看怎麼不搭調,她身上濃厚的貴氣,不沾凡物反而潔淨些;多了俗品裝飾,反而弄巧成拙……這種東西,怕是配不上她的。
想了許久,他道:“我還是拿下來好了。”
她拉住他的手:“不,我要收著。你給我的東西,我全會收著,你別想收回。”
“可是,那簪子……”
“心意最重要。好了,該說說你的要求了吧?”她玉指點了他額頭一下,代他起了個話頭。
舒大鴻才記起心中一直掛記的事,可是……她怎麼會猜到咧?好厲害呀!他的老婆聰明得嚇人。
“春季科舉考試要到了,反正咱們要去長安,不如一同帶一名書生去吧?他想去考進士,可是家中窮得連一粒米也沒有了。”
“他學識好嗎?”
“看來是不錯的,目光炯然,不卑不亢,我要幫他上京,他一口回絕了。”
她打了他一下:“呆子,人家都回絕了,你熱心個什麼勁兒?何況,倘若他真是有才學,不一定要考進士呀!大唐考試製度有三,秀才、進士、明經三科;明經科向來不被士人所青睞,但秀才也不錯呀!何況貧苦者去考秀才科,有縣官出資相助,不也挺好的。”
“不,不!那貢生的母親告訴我,由於皇帝老爺有規定,由官方推舉的貢生,倘若沒有及第,是要治罪的,所以近幾年來,根本沒有一位地方官敢貿然舉薦。秀才那一科已名存實亡了,如今有才學之士只能仰仗進士那一科,都得進京趕考了。”
的確,似乎真有這麼項規定,難怪秀才科的榜單年年空白。
“那,你到底想怎麼做?去求人家答應讓我們行善助人嗎?舒大鴻,倘若你敢做到這種卑微的地步,我會把你剁了狗。”她編貝玉齒輕輕磨著。
嚇得舒大鴻連忙搖頭:“不是,沒有,唉,我的意思是說,這陳家,原先我想說他們家已餓了兩頓沒有米了,雖然他們家有永業田二十畝,可是分派到的是貧脊之地,長不出禾苗,加上陳貢生雖是男丁,卻沒有耕田的力氣,連牛也買不起。我就要給他們二十兩度日,卻被罵了出來,才知道他們家有一名即將上京趕考的書生,寧可餓死,也不願受施捨,又怎麼願意接受我們助他上京呢?後來我扛了一袋米,悄悄放在他們家門口,便回來了。如果咱們不助他上京,恐怕他們早晚會餓死,所以……”
“所以算計到我頭上來了是吧?想借重娘子我的口舌去勸他同行,中舉了,他們家也就翻身了;要是不中呢,我想你大抵會要求我收他當帳房,給他一份執筆的工作口對不對?”
咦?好法子!他都沒想到那麼遠哩!他迅速點頭:“娘子,倘若他考不中”“早晚我們家會給你搞得破產!”
被妻子揍得很癢,他扭來扭去,就是不敢逃開,反正不痛,就讓她忿吧!
“瀲灩──”“免談!要我去求那書呆子給我們幫助的事免談,有骨氣的人去餓死算了!反正大唐人民很多,餓死一個少一個!你休想要我出面!”她推開他道:“我要下去吃飯了!你敢再提一個字,今晚你就去睡馬廄!”
她忿忿地走下樓,冒火的雙眼瞪著每一位敢瞄她的人。她從不反對行善,也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