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的吳夫人:“來人啊,將衡綠娘子拉下去打八十大板!”吳夫人連忙捂嘴,裝作驚恐。“我好吃的好喝的伺候著眾位,夫人小姐就賞個面子,留幾副墨寶。待沅婉被大家吃窮了,也好靠賣字賣詩為生。”她從侍女手中拿過一個竹筒,裡面放著滿滿的花籤,“老規矩,打我開始,拋球輪籤。”
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對面的嫂子,她向我身後的雀兒遞了個眼色。雀兒貼著我,輕聲說道:“轉花籤是婉約社的遊戲,四十九支籤中,既有要求作詩的,又有要求唱曲的,還有要求說家中趣事的,還有……還有……”她摸了摸頭,想了半天,蔫蔫地耷拉下腦袋,“還有什麼,雀兒忘了。”
“韓妹妹。”容若水拿扇子指著籤筒旁邊的六角球,“那綵球每一面都是不同的顏色,分別代表臺閣、上閣和束閣一共六個機要部。白色是臺閣詮政院,青色是臺閣帛修院。紅色是上閣武所,藍色是上閣備所。綠色是束閣刑獄寺,橙色是束閣監察院。”我緊皺雙眉,這怎麼又和青國的官制扯上了關係?容若水柔柔一笑,拉著我坐在竹椅上,輕搖團扇,軟語出聲:“因為婉約社裡全是官宦女子,所以為了方便玩樂遊戲,也為了方便互相結交。沅婉夫人便按照家世官職將大家一一區分開,先擲綵球。”
伴著她的解釋,那個六色球被沅婉夫人直直拋起,落下後橙色朝上。“而後定人。”沅婉夫人開啟彩球白麵,從中抽了張紙條,叫道:“流丹君。”
一位穿著荷葉夏裙的夫人在眾人的催促下,慢慢站起:“今兒出門看了黃曆,上面說諸事不順,果然!”她嘆了口氣,從籤筒裡取出一隻花籤看了看遞給沅婉夫人。
“第五籤棣萼。”沅婉夫人大聲宣佈,“幸茲聯棣萼,敢問何為媒?抽此籤者,必賢良淑德,眾芳共敬一杯。”慢慢地呷了一口酒,只見那位流丹君面色微舒。“而後!”夫人翻過籤,再念道,“為顯其淑,請細數外子或家翁一二事,以茲證明。”
眾人豎起耳朵,一臉好奇。流丹君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我家大人是個再嚴謹不過的人,最近為了靛州伯的案子忙得是昏天暗地。每夜我都熬了補藥送去他房裡,可是到了早上都是原樣端出。”她搖了搖頭,“這樣下去,怕是身體吃不消啊。”
“何大人真是鞠躬盡瘁啊。”“哪裡像我家那個,還有時間去喝花酒。”“別說,我家那位更過分,前些天還納了個狐媚子進門。”夫人們紛紛低語,倒起了苦水。
我抬起頭,略有所思地看向周圍,只見幾位女仕捧著酒壺、水瓶站在周圍,那耳朵微微抖動。這是……我低頭凝思,似在何處看過。忽地一道光亮閃過腦際,原是在師傅撰寫的那本《武學奇門》中讀過:此為聚音術,偷聞之巧技也。
虛起眼,探究地看著座上微微含笑的沅婉夫人:你究竟是何人?
幾番過後,有的作詩,有的唱曲,不過多數都是變著法子說家長裡短。
此次紅色置上,身邊的容若水低低一笑:“妹妹,輪到你們武所了。”
“淡儂仙子。”沅婉夫人輕轉眸,笑得美豔,“將軍夫人,請吧。”
嫂嫂輕輕起身,向我微微一笑,神態甚是安寧。她從籤筒裡抽出一根花籤,念道:“第三十三籤桂花,淺淺一笑,十里得清香。得此籤者敬先前得籤者各三杯。”
“好籤,好籤!”四下調笑。
嫂子舉起酒杯,一路敬酒,鬧得俏面微紅。待走到我身邊,忽然身體一傾,四下抽吸,酒杯直直向我飛來。眼見那杯薄酒在空中溢位晶瑩的蜜色,我微微偏身,一把接住空杯,腕間微轉,將飛灑的醇醪接入杯中。翻腕,抬手,將盛滿淡酒的杯盞放在嫂嫂手中。
座中悄然,偏過頭,眾人瞠目結舌,花容微顫。衝她們微微一笑,關切地看向面色微白的嫂子:“嫂嫂,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