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椅子,坐下來,用筆在我的資料夾上劃了一下:“你明天就來上班吧,我們最近剛接了幾筆合同,英文部特別缺人。你有英文名字嗎?”
“沒有。”
“在這裡工作的所有英文翻譯,必須要有英文名字,尤其是拼音裡有X和Q的。”
我是XXQ。
“小秋這兩個字,對老外來說,不是很難吧?”我的話音裡有一點點乞求的意味。
“不行。”他的話音斬釘截鐵。
“那就請您給起一個吧。”
“安妮,怎麼樣?”
“好吧。”惡俗,還不如干脆叫我安妮寶貝好了。
我的辦公室在十一樓1107號,英文部。和我共一間房的,是與我同時進公司的另一名女生,唐玉蓮。雖說這間房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臨窗,且隔音效果良好,但房子有一整面牆是透明玻璃的。所以,無論你幹什麼,外面的人都看得見。
唐玉蓮的個子不高,五官長得很精緻。我覺得,很有點伊能靜的味道。
我打趣她:“嗨,你是不是伊能靜的妹妹?”
她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臉上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恨死伊能靜了,每個人都說我像她。K歌的時候都逼我唱她的歌。”
“你比伊能靜好看。”我開啟電腦,“真的。”
“上午的培訓真累啊。那個蕭總,真能說。我早就想上廁所,看他一臉的嚴肅,嚇得不敢去,真真折磨死我了。”她一個勁兒地抱怨。
“我也是。我有點想戴耳機聽歌,想了想,不敢。對了,那個英文部的主任,真是個美眉。”
“她是蕭觀的現任女友。你要表現好喲,不然人家會吹枕頭風的。”
“現任女友?”我問,“你剛來,怎麼知道?”
“我有同學在法文部,經常八卦。蕭觀同學年少多金、風流倜儻,前後有N屆女友,多是自動投懷送抱。就是現在這位陶心如主任,也是追他追得好不辛苦。前些時蕭總胃病住院,陶姐姐不是廣東人,天天為他學煲湯,唉,希望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難怪中午吃飯都沒看見你,原來是聽八卦去了。”我笑,“我有雀巢咖啡,你也來一杯提提神吧。”
讀書人都有午睡的習慣,可是九通規定,中午只有一個小時的午餐時間。
“好吧好吧,咱們快點開始幹活。”她把懷裡抱著的一疊文稿遞給我,“這是分給你的。得按期交稿,趕不完就算違約。”
我沒坐下來,徑直去衝了兩杯咖啡。
回來時,看見唐玉蓮已經在電腦裡飛快的打起字來。我從包裡掏出一本巨大的韋伯斯,問她:“你不要字典嗎?”
“我有最新版金山辭霸。我的計算機上裝滿了各種翻譯軟體。”
我想求她給我也考一份。想了想,沒張口。與她初次相識,不知底細,還是不要隨便求人幫忙吧。她指著桌上一個隨身碟,說:“喏,全在這裡,你拿去裝吧。信不信由你,滿管用的。”
“謝謝。”
她有一臺非常小巧的索尼手提。我沒有手提,從來都是去學校的機房或者網咖上機。我的作業都是手寫的。是的,我還停留在手工作坊時代。我一進公司,看見每人都配有一個桌上型電腦,桌上都有一個十九寸的Dell顯示器,心中已是竅喜。
我開啟資料夾,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個蕭觀會出這些令人抓狂的古文試題了。
我的主要任務是翻譯幾家拍賣行的拍賣手冊。上面全是中國古董:有書法、繪畫、瓷器、印章、傢俱、玉器、青銅器等等。每件拍賣品都有一大段關於此物來源和價值的祥細說明。在說明中成段成段地引用奇崛古奧的文言,是免不了的事兒。
我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