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睛瞄了瞄再度回夥的艾青禾,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甚至連吭亦不吭一聲,轉個身,管自睡覺。
房間裡,只有寶黃坡一個人,他倚著棉被斜靠牆上,氣算還算不差。
莊翼走近??前,壓著嗓門道:“佟仁和跟出去了?”
點點頭,寶黃坡也小聲道:“早就伏守到街口那一頭啦,他是以逸待勞,對方一朝離開,綴尾他就摸上去……”
順勢坐到??沿,莊翼搓搓手,道:“也真難為佟仁和了,人還帶著傷,在這風寒雪飛的午夜裡猶要摸黑出任務,但盼他小心謹慎,一切順當,別出漏子才好。”
寶黃坡低笑道:“老總寬心,佟仁和傷勢是不輕,好在連皮帶肉,未及筋骨,肩膀上的那一記尚可忍得,對行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他本身又長於跟蹤追躡,稱得上老經驗,這趟差,苦是苦了點,劫包能勝任……”
莊翼看了看地下側身躺著的嚴良,道:“這傢伙沒給你惹麻煩吧?”
寶黃坡道:“沒有,這一向老實得緊。”
錢銳湊過來,拉了張椅子坐到一邊,帶幾分憂心的道:“老總,你派老佟去跟蹤那娘們,莫不成想打譜再把何小癩子搶回來?”
莊翼道:“走有這樣的意思,你知道,錢銳,我們私下交換人犯,是不合規定的,上面萬一查下來,多少總有不便,我使的這一計不算高明,但也只有這麼做了。”
錢銳摸著下巴道:“我一直在思忖,老總,一個何小癩換一個艾青禾,是不是恰當?”
莊翼肯定的道:。
“這筆交易我們決未吃虧,你想想,艾青禾在蘇婕手上,設若談判不成,她很可能在一氣之下縱放艾青禾,此乃我們不能掌握之數,眼前把姓艾的換回來;何小癩子到了蘇婕手中,則必死無疑,這是我們能以掌握之數,只要人犯別露了面去招遙,就不會出紕漏,我們的原則是應受王法治裁的人必須受到治裁,至於走否經過正式程式,非常狀況之下,也唯有遷就於非常手段了……”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若我的計較難行,就只好這麼去打算,當然,能把何小癩子弄回來,還是弄回來為上策,在儘可能的情形裡,仍得以制度優先。”
寶黃陂小聲道:“老總,你不怕這麼做會得罪蘇婕?”
莊翼道:“天下少有兩全其美的事,暫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問錢銳:“可曾向嚴良採供?”
錢銳忙道:“還沒來得及辦這件事,老總就交待有新情況了,可要現在問?”
莊翼搖手道:“等過了今晚再說吧,事情一樣樣的來,湊在一起,容易亂套。”
那邊,回籠未久的艾青禾似是憋不住了,他掙扎著坐將起來,悻悻的道:“各位解差老爺,容我問各位進幾句金玉良言,你們不用再做那樣的美夢了,今天我裁在蘇婕那娘們手裡,我認命,至少我還能比何小癩子多活幾天,何小癩子一落入蘇婕的掌握,我怕他連一個時辰都耗不下去,蘇婕會迫不及待的抽他的筋,剝他的皮,小癩子此番慘矣哉!”
錢銳一聲獰笑,道:“個狗操的,你自己早就弄得灰頭土臉,吃人家擺治得四平八穩,尚有什麼資格向我們進言?何小癩子的事,我們有我們的因應之道,犯得著你來放些馬後炮?”
莊翼目注艾青禾,沉緩的道:“那蘇婕,你以前認識她?”
艾青禾嘆一口氣,道:“有過數面之緣,交情泛泛而已,我知道這婆娘的厲害,一直遠著她,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她利用,要得團團轉,未了更一頭裁得爬不起來……“
莊翼道:“艾青禾,你在山區裡不是逃掉了麼?怎的又同蘇婕搭軋上?”
苦著一張臉,艾青禾啞著聲道:“算我倒黴,走了這麼一步背時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