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負責刑具,正在一腳高,一腳底,漫無目標亂竄時,剛到達山下一條土路傍,正巧遇上蘇婕領著他的一干手下策騎而過,他們原已奔出老遠,劫又調回頭來,兩下朝面,我在那種窮途末路的情境下,直以為碰上救星了,他鄉遇故人嘛,那婆娘起先很夠意思,拆除了我的枷鎖後,還領我去她駐足的地方吃喝一頓,接著就問我的現況,落難的始未,我,唉,我在心懷感激之餘,自然通盤托出,毫無保留,如今回思,她在聽到何恨何小癩子的名字時,神色頗有變化,探詢得越加仔細,連你們沿途經由的路線都記錄下來,我劫如何知曉,我那當口正是自己在賣自己的性命啊……”
莊翼同情的道:“你也是老混混了,怎歷就這樣疏忽大意?連人前三分話,莫拋一片心的道理都不懂?”
艾青禾搖頭道:“誰會想到事情竟起如此變化?她兇是兇,狠是狠,我好歹和她無怨然仇,沒有絲毫????,何況她還搭救了我,幫我出困?人在蒙恩的心情下,說起話來便少斟酌了,我劫做夢也夢不到她與何小癩子之間尚有這麼一段樑子,唉名真個自作孽,不可活……”
莊翼眠眠嘴,道:“她什麼時候困起你來的?”
艾青禾的表情痛苦,又惱又恨:“什麼時候?我只說完了話,她出房去打了一轉回來,前後不過盞茶光景,這婆娘就突然出手掀翻了我,我正暈頭暈腦,還沒搞清楚怎麼碼事之前,她一聲令下,著人把我困了個密密實實,動彈不得,像這等說翻臉就翻臉的人,尤其是女人,我生平猶乃首次遇到!”
笑了笑,莊翼道:“她有沒有同你解說之所以這麼對你的原因?”
艾青禾點點頭,道:“這,她倒是跟我講明白了,她說,人有無頭鬼,不合有冤死鬼,所以她把做翻我的原因及將要進行的步驟一一表明,並且向我再三致歉……”
莊翼道:“你怎麼說?”
艾青禾說話像在呻吟:“人到了那步田地,還有什麼話可說?我只恨自己愚蠢,幼稚,只恨祖墳風水不好,背時背運,我,我怎麼就把人家一輩子都碰不上的黴事全碰上了?”
錢銳介面道:“是以從現在開始,你還是本本份份的好,別再出花樣,玩把戲,規規矩矩跟我們去”靖名府“交差應卯,否則,包你另有罪受!”
艾青禾不知喃喃自語了一句什麼話,跟著又是一聲太息,形色沮喪之極。
莊翼忽道:“你認為,艾青禾,蘇婕會很快下何小癩子的手?”
??了口唾沫,艾青禾乾澀的道:“這是絕對的,她恨何小癩子恨得入骨,你沒看到她提到何小癩子時那種咬牙切齒,目露兇光的模樣,我還很少看見一個人有這麼強烈的恨意,如果說,她活生生咬下何小癩子身上幾塊人肉,我也毫不奇怪!”
錢銳望著莊翼,疑慮的道:“照艾青禾的說法,老總,何小癩子怕是弄不回來了……”
莊翼不置可否的道:“試試看吧,萬一計不可行,我們也沒有太大的損失。”
站起身來,錢銳走到窗邊,稍稍推窗朝外看看天色,輕聲道:“時辰不早了,老佟該露面啦。”
莊翼道:“稍安勿燥,錢銳。”
??上的寶黃陂,把被子往上拉,笑道:“老錢,你知不知道老總為什麼不派你出這趟差?”
錢銳徵了徵,道:“莫非是避免”走水“,還會為什麼?老總是顧慮到假設蘇婕早已探清我們的現況,便不會懷疑我們派人跟縱,因為三個人裡面兩個受傷,只我一個囫圇,囫圇的既在現場,蘇婕就大大放心了,這不過走老總的一道金蟬計……”
寶黃陂捉狹的道:說得不錯,劫只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老總怕你粗手大腳,一不留神落人蘇婕手裡,她一看你順眼,說不定招了你做養老女婿,老總就失掉一個仔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