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力和學識總是有侷限性的,同時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即使果然是他所藏過,所鈐真印,也不見得全無偽跡,咱們現在有打眼,難道古人就不打眼了?比如說古代大名鼎鼎的收藏家項元汴,不也一樣打眼嗎?”
項元汴是明代著名收藏家、鑑賞家,他號稱“古狂”,愛好收藏金石遺文、法書名畫。有一次,項元汴得到一張鐵琴,琴上印有“天籟”二字。項元汴得琴後愛不釋手,將其置於自己的藏中,隨後又將此樓命名為“天籟閣”。
一張鐵琴為何受到項元汴這般青睞,原來它竟是“晉朝制琴名家孫登所斫”。此琴為仲尼式,長約1。2米,重十斤六兩,系黑鐵鍛造而成,通身不加髹漆,琴面琴底均有細冰裂紋,琴背鑄有兩個八分大字:天籟,其下有嵌金絲小篆“孫登”款,並“公和”篆印。
在項元汴死後幾百年間,這張琴輾轉流傳,民間學者圍繞此琴進行了大量研究,最終卻認定它是一件“贗品”。
鑑賞家們從式樣、材質等方面對這張鐵琴提出了質疑:古琴取仲尼式,要到晚唐才時興,兩宋才流行開來;至於鐵製的樂器,一些複雜的工藝問題更是要到宋元之後才得以解決,就此看來這張古琴的製作年代不會早於宋。
一些古文字學家也認為,鐵琴上的“天籟”“公和”兩款題名皆為長方形的均整規則小篆,起住皆為圓筆,這與晉人的書寫風格完全不同。至於這張古琴的真實製作年代,學界經過審慎考慮,多傾向於“元代”。
現在這張古琴被收藏於寶島故宮。
孟子濤接過魯溫韋的話,簡單講述了項元汴打眼的事例,接著說道:“像這幅畫,收藏印雖然眾多,但知名的也就這麼一方,這位是元末明初的收藏家,但名氣也不是很大,打眼也是正常的。”
“而且,元朝時市面上錢選仿作極盛,‘俗工竊其高名,競傳贗以世’,錢選因此不堪其擾,於是不僅改變名號甚至改變畫風,‘庶使作偽之人知所愧焉’。這都無不說明,錢選仿作的水平很高,就像這幅畫一樣,如果不是經驗豐富的話,打眼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見李士雄還是不願意相信的模樣,王之軒說道:“李先生,如果你覺得這個解釋不能信服,完全可以去找其他知名專家幫你鑑定,看他們怎麼說。”
李士雄說:“那我去權威機構做科學鑑定。”
魯溫韋鄙夷道:“你鑑定這個有什麼用?科學鑑定一般也只能用儀器給你鑑定紙張之類,以確定時間,這幅畫是元朝時期的仿作,時間方面當然沒有多大的差別。”
李士雄當即爆發了:“難道你們是一言堂,比天王老子還厲害,說有問題就有問題!”
魯溫韋也怒了:“既然你不信我們,還來加入我們協會幹嘛!”
“一個破協會,我還不稀罕呢!”李士雄啐了一口,轉身就離開了。
魯溫韋很氣憤,神色不善地看向於自明:“於會長,我看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種貨色你居然也會推薦過來?”
於自明聞言臉色也不太好看了:“我承認我確實有些識人不明,但你這麼說有些過了吧!”
“過沒過,大家心裡有數!”
魯溫韋嗤笑一聲,以前他之所以支援於自明當協會會長,也是覺得於自明處事比較公平,但自從於自明跟席正真搞在一起之後,處事就越來越自私自利了,經常打著為協會謀福利的幌子,最後把福利搞進了自己的口袋,所以他已經不再準備在年終的協會選舉新會長時,把票投給於自明。
青文華雖然也不喜歡於自明,但也不想魯溫韋和於自明爭吵,連忙打起了圓場:“好了,大家都是協會的成員,為了一個這樣的外人鬧彆扭實在沒什麼必要,現在咱們還是商量一下,鬥寶環節評委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