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祝融口呆,她怎麼說,都是她有理。
溶月看他還是不語,兀自笑笑,鬆開纏著他的手指。
她突然覺得累的麻煩,這種隔魂的交流,根本就是無果的徒勞。她不埋怨皇帝,她只遺憾這陰差陽錯。
溶月離開他半個可依的身子,往前湊到鋪著絹布的竹案,拾杯注酒。轉眼,就盛滿清洌洌的銀白。
溶月舉杯遙對明月,望著天際閃爍的星辰,心裡霎那滾滿前塵往事。
她寂寞麼,不。
她孤單麼,是。
溶月飲盡落杯,轉頭看眼神情莫辨的皇帝。
她在這裡,無所選擇,上天牢固的把她給了面前這個男人。可是她終是不能完成木偶的使命,她揹負心魂的意志,由著屬於她的這個男人挑起慾望和渴念,眼睜睜看著彼此跌落一段縱情。
從身體的溫暖,到心的距離,亦近亦遠。
她所求於她自己,那是微乎其微的卑微。然,於他,卻是匪夷所思的驕縱。
但任她如何努力,她也做不到湮沒自己,順從了他的自私。就如同她做不到從不能停止對於孤單的吟唱。
人生霎短也長,生活乍涼還暖,她不能辜負別人,更不想辜負自己!
她嘗試把這個男人一點點引領,講很多故事,唱很多歌,說很多的話……這些統統都給他。只願他能多些她要的樣子,只願他懂一顆心的重量,它或輕或重,承載不過是另外一人的份量。
溶月想的倏驚,原來,她終是期盼,他能待她獨一無二!
溶月笑的妖冶,原來,她依舊幻想、痴人入夢!
她摸上他的臉,冷軋軋的鬍鬚,還有刀鋒般的鼻翼,以及像深溪般涼潤的眼睛。
她心底猶豫、輕問,那自己呢?
能愛這個男人嗎?
愛那麼遠,隔了心隔了魂還隔了不懂。
溶月搖頭如鼓;怎麼……可能!
溶月搭在皇帝臉上的手慢慢滑落,像個兀自斷裂的翅膀,簌簌墜沉半途,被鄢祝融截握。
“別喝了,回去!”
溶月心不在焉;“哦。”
鄢祝融瞟她一眼;“那還不起來。”
溶月懶懶不動,撇嘴慢道:“起不來。”
鄢祝融忍俊不禁,嘴邊破出笑意;“忘了上次貪玩著露,染了寒氣,惹得腹疼嗎?”他上前拉;“快起來!”
溶月望著他,笑的無辜;“不生氣了?”
鄢祝融沉默不答,只牽著她起。
她依他立起;“現在皇上能理解我嗎?”
鄢祝融聞言,看她須臾,沉肅道;“不能!”
溶月失望,心火爆起,忽道;“反正臣妾今日對月起誓,擺明態度。以前也就算了,以後皇上若是哪天沾染了別的女人,就別想再近身臣妾一寸!”
鄢祝融震愕,目瞪口呆
溶月看他眼中冒火,忙地抱頭跳開;“皇上,您控制住。可別氣極打女人,我若被打了,到死也不會原諒。”
鄢祝融看她一副滑稽的防範,再聽這番氣煞人的胡話,頓時氣的心疼,哆嗦著手,指著她久不能言。
溶月縮著肩膀,在一旁警惕的嘀嘀咕咕。
鄢祝融越看越氣,索性轉身就走。
溶月看他疾去,不禁傻愣。
“皇上等等!”
她撒腿追上去;“您慢點,可別丟下我。”
鄢祝融頓了下,接著大步繼續。他健步如飛,溶月跑了幾步,氣喘著慢了步子。
月光灑在幽徑的甬道,空寂異常,宮侍早就按例避開。颯颯風聲在朦朧月夜,響著詭秘的嗚咽。
溶月收腳,看著皇帝金線的袍角很快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