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情況下,等了一個男人整整十年而從未退縮,真的太不容易。
很難。
捫心自問,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夠堅持著等一個人十年而不變心?
而且,還是在明知道沒有希望的情況下。
“凌夜白,”鍾守衡淡淡的開口,語氣中沒有洩露一絲情緒,就像是那種……那種千帆過盡之後這世間所有事物都再也無法打動他的內心的從容與淡定,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疏離的態度讓人想假裝沒有聽出來都不行,“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她,不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犧牲自己的大好年華,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的我也都做了,你還要我怎麼做?”
凌夜白沉默。
其實他懂,他都懂。
但是同時,他也不想看到程語然在感情上遭受這樣的委屈。
勸說無益,無益的他知道。
凌夜白抿著唇角,終究不想再在感情上逼迫他,最後漠然問一聲:“你確定真的不過來看看她?”
鍾守衡翻過一頁資料,白色的A4紙發出“沙沙”的響聲,繚繞在辦公室內,他漫不經心的對著電話甩出一句:“沒什麼可看的。”
確實,是沒什麼可看的。
對於他不上心的東西,他向來都不會多看一眼。
雖然做不成情|人,但是以一個朋友的角度來說,他自覺自己對得起程語然。
他當她是朋友,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異性朋友。
打個不切實際的比方吧,若有需要,在他跟程語然之間的生死關頭只能存活一條生命,他會捨棄自己。
他會為了她死,但是,這一生卻只願為一個人而活。
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三分鐘後。
訊號掐斷,鍾守衡閉上眼睛。
那顆心封閉太久了,也沉寂太久了,再也回不到當初的悸動了。
這世間情愛荒涼,情傷痛徹心扉,一生經歷過一次就已經足夠。
所有的感情早已在唐依心一個人身上消耗殆盡,他已經沒有勇氣,也不想再有那種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一切去瘋狂的勇氣了。
凌夜白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旁邊喝的醉欲燻燃的女孩子朝著他投來了一記騏驥的視線。
他朝著她看了一眼,一雙黑眸沉寂如死海止水,沒有泛起波瀾。
這是一個沉默的答案。
他在用眼神告訴她,不要再抱任何希望。
沒辦法,這一場感情,註定永無結果。
程語然看著他鬆動的神情,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要笑一下來掩飾自己的真心,可是無論怎麼努力,卻終究是沒有笑出來。
太難了。
在感情上遭受一場這麼嚴重的傷害還想笑出來,太難了。
程語然雖然酒量不算很好,但是酒品卻還是不錯的。
比如現在,就算她喝醉了,那也只是有點頭暈,站不穩,腦子裡的意識,自始至終都是清醒的。
所有的期待,在這一刻全部淪為了鏡花水月一場夢。
那種欲哭無淚,欲笑無聲的感覺,席捲她的心。
想哭,哭他的絕情涼薄;想笑,笑自己的執迷不悟。
她未說一句話,一個字,甚至連一聲嘆息都沒有發出來,但是臉上湧現出的那一抹失落,卻是顯而易見的。
眼眸深處,落寞的情緒如影隨形。
凌夜白對她的這種神情很熟悉。
曾幾何時,他也日以繼夜的面對著這樣的一種神情。
……
鍾守衡將手機重新放回到辦公桌上。
與此同時,程碩走過來。
“凌夜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