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地叫著,最後一聲“去”,有如雷鳴,沈雁容倏地大哭出聲,轉身飛奔而去!
沈雁容走了!
空氣一下子靜了下來!
嶽懷冰翻攪著的一顆心,卻有如澎湃的怒海,再也不能平息下來,他用力拍著桌子,藉以發洩內心的怒火——
“瀋海月——”
他大聲地怒吼著:“我要殺了你——”
靜夜裡,這麼大的吼聲,聽起來真有點嚇人——
在這聲大吼的餘音尚未完全消失以前,室外傳進來一聲類似嘆息的聲音!
一個蒼老的口音在低喧著佛號:“無量佛——善哉!善哉!”
嶽懷冰陡然一驚,猛地站起來,怒聲叱道:“什麼人?”
他身子向下一矮,正在騰身向窗外撲出,卻只見眼前衣衫飄忽間,一個長眉細目,身披杏黃袈裟的清癯和尚,站立在室前。
和尚當門站立,背上揹著一個面盆大小的金色木魚,雙目神光炯炯,一眼就可看出絕非是一個普通的僧人。
僅由外表上看,和尚的年歲很難猜,一顆方形的光頭,儘管是童山濯濯,卻可看出其白如霜的殘留髮根,由此推想,這和尚應該很有一把子歲數了。
嶽懷冰猝然一驚,尚還來不及說話!
那和尚已雙手合十,向著他深深一揖道:“阿彌陀佛,老衲夜經荒山,路過施主雲駕高齋,想討口水喝,可施得麼?”
嶽懷冰一雙眸子很快地在對方的臉上一轉,微微一哂道:“大師父法號怎麼稱呼?”
和尚一笑,退一步合十道:“老衲‘痛禪’,出家西川‘歸禪寺’,今往雪山‘降靈寺’朝會,施主大名怎麼稱呼?”
嶽懷冰一笑道:“和尚這話可就錯了!外面遍地積雪,還愁沒有水喝麼?”
老和尚怔了一下,微微笑道:“施主說得是,老衲是累了,想歇歇腿,可施得麼?”
嶽懷冰點點頭,道:“這倒施得,只是簡陋得很,大師父請坐!”
那個法號“痛禪”的老和尚,欠了一下身子,遂即在靠門側的一張木凳上坐了下來。
嶽懷冰為他倒了一杯水,和尚欠身接過,嶽懷冰回身坐好,卻耐下性子不發一語!
“痛禪”和尚喝了幾口水,把茶碗放下來,吟哦著道:
“阿彌陀佛,老衲看見施主舍前,懸有人頭三顆,觸目驚心,適才進來,耳聞得施主高聲嚷著要殺人,是以想問個明白,與施主結上一個善緣!”
說到這裡低眉垂目,雙手合十,接下去道:“佛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這殺人之心萬萬不可……”
嶽懷冰倏地站起,道:“大師父,你歇息夠了,可以走了!”
痛禪和尚微微一笑,兩道長眉向兩下一分,嶽懷冰赫然發現到和尚正中眉心部位,有一道像似刀劍的疤痕,不由得心裡動了一動!
老和尚那雙湛湛精光的眸子,直直地注視向嶽懷冰,聞言後不慍不怒,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嘴裡再次喧著佛號,慢吞吞道:
“施主,你眉眼間呈兇,血透華蓋,是此皆因內心先存了一個‘殺’字,殺意不去,只怕日內將有一步劫,怕將大難臨頭了!”
嶽懷冰臉色一沉道:“大師父言重了,佛家講究的是因果報應,一切善惡皆離不開此因果二字,在下寶刀雖利,卻是不殺無罪之人!”
說到這裡,走向門前,手指戶外那三顆人頭道:
“大師父但見人頭之鮮血淋漓,心生慈悲,可知此三人生前之喪盡天良,作惡多端!
只因為他等昔日種下了殺人為惡之因,才得到了今日為人殺之果,在下這口刀,順天行為,何罪之有?”
老和尚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