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華章霍地別開頭,指尖攥緊,按在桌上。
他這一刻的心理也十分矛盾和掙扎。若以父親的身份,他該願意聽這樣的話,哪怕是渾話;可是若是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他則滿心憤怒。
湯燕卿深吸口氣,盯著皇甫華章的側臉:“我知道你聽了來氣,我也自然是心裡藏私:我想救解憂,自然大半是為了時年。可是我說是為了解憂,這話也絕非謊言。”
他面上浮起微笑:“你和我結識時年的時候,她都已經長大了。你比我幸運一點,你結識她的時候她才13歲。可是你畢竟也是錯過了13年的時光。所以你跟我是一樣的,心裡頭一定都曾經有過遺憾,遺憾為什麼沒能早一點遇見她,遺憾為什麼錯過了她的童年,想知道她小時候是什麼模樣,是怎麼說話的,又是怎樣地微笑。”
“所以當看見解憂的那一眼,我的心都融化了。我是膈應你是她爹地的身份,可是……她的到來卻承載了時年的更多印跡。所以我那一刻想,她的到來也一定是上天派來的,是來彌補我心裡那個曾經的小小遺憾的。”
皇甫華章不由自主地轉頭過來,無聲望向湯燕卿。
他一身白色長袍,頭上覆著紅格子的頭巾,立在如金的斜陽裡微笑。
他臉上的溫柔,他眼中的寵溺,絕非假扮。
湯燕卿便也抬頭回望住皇甫華章:“……所以,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喬治那個雜碎的手裡。我要救她。”
皇甫華章輕哼了聲,垂下眼簾:“燕七公子,果然是心理學高手,煽情的功力果然了得。”
湯燕卿依舊淡淡地笑:“現在的形勢,相信大表哥也能看得清楚:喬治不是孤身一人,他背後至少還有個詹姆士。相信大表哥無法否認,你和我此前都輕視了詹姆士。而此時詹姆士與喬治聯手,手上又有解憂,大表哥如果只依靠自己的力量,那就是以一敵二。情勢已經不利,更何況還要投鼠忌器,擔心解憂。所以大表哥這時候最應該做的也是再尋找聯手的力量,將局勢扳平成2:2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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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今天萬字,分為三更,稍後第二更~】
☆、434。434是為霸業,還是為心愛的人(2更)
皇甫華章眯眼望來:“你是說,你是我眼下唯一能選的人?”
說罷便是一哂:“你方才的話沒錯,卻也並非那麼絕對。縱然是以一敵二,看似情勢不利,可是倘若那一個‘一’自己夠強大,那麼以一敵二又有什麼可怕?”
他挑眸瞭了湯燕卿一眼:“再說我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以一敵二,從來不用聯手誰人,卻也能制衡他們兩兄弟整整15年……”
他說到這裡猛然頓了頓,眯起眼睛來:“錯了,不是15年,而是17年了。”
都是說習慣了,忘了這後來的17個月。
可是這個念頭一起,他的眉心反倒攢得更緊鰥。
17年、17個月,這兩個數字竟然這樣巧地重合。
他不禁再抬眼盯住湯燕卿。他號為“燕七公子”,到中國去用的假名也是“燕七”……他不相信什麼上天冥冥之意,他不願再想下去。
他便輕哼著抬起下頜:“以一敵二,我早已習慣了。我很享受這種局面,不用藉助旁人之力。”
遭遇拒絕,湯燕卿依舊不慌不忙:“是啊,17年來大表哥始終是勝者,所以才絕沒想到最後的最後,竟然給了詹姆士機會奪走解憂。”
17年看似勝利又怎麼樣呢?最後的最後,還不是被人狠狠地掐住了七寸去?
以這個結果來回推那過去17年的佈局,難道還會是從前看起來的輸贏麼?
皇甫華章被刺得心臟縮緊,要大口呼吸來平復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