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事,停宴飲,斷樂享。
如花似玉的老婆當前,看得吃不得,摸得動不得,眼看著朱氏的肚皮一天天大起來,男人臉黑如鍋底,更覺自己生來就和秦家八字不合。
某日東昌侯府來邀,請他們夫婦去品茶嘗新梅,自遭到了斷然拒絕。
太夫人紅著眼眶尋明蘭去說了一通。
“侯爺著實太難過了。”明蘭如此解釋,“積痛於心,難以遣懷,竟連白燈籠也見不得了,睹物思人……就怕想起了大哥會傷心。”
太夫人胸口一悶,想起最近的事,更是憤懣,險些又暈過去。
安撫完‘體弱’的婆母,明蘭悠悠哉的回了澄園,卻得了盛家報信:說長柏要外放了,約月底就走,請六姑爺和姑奶奶回府一敘。
明蘭滿腹疑慮,轉頭道:“我記得,要外放的是爹爹呀,怎麼成大哥哥了。”
顧廷燁斜靠在窗邊,手持一卷書,失笑道:“老泰山倒心明眼亮,也不獨申時其這個老狐狸機靈。”
話說這位政壇不倒翁也是個人物,放哪兒都不得罪人,既會看皇帝的臉色,又能把握百官的暗潮,新皇帝使著頗覺手感不錯。
但近來的官場越發不好混,不是得罪這邊,就是得罪那邊,不是得罪朝臣,就是得罪皇帝,未免晚節不保,臨老栽陰溝,申時其從年初就開始上摺子‘乞骸骨’。皇帝自然不同意,申時其索性裝病不出,一裝就是半年(期間躲過了兩場空前激烈鬥爭的朝議),公開曠工。
皇帝拔河拔不過他,只好准奏。
照皇帝的預想,與其來一個不得心的首輔,不如叫這老滑頭繼續幹著,待時候差不多了,頂上自己的心腹即可;皇帝信重的姚大人進內閣不久,資歷尚淺,申時其這時候撂挑子,皇帝心中的人選還頂不上,能頂上的皇帝不放心。
老狐狸很上道,一獲了准奏,立刻向皇帝推薦了個人選,波雲詭譎的朝堂中,皇帝一眼就瞄見了半瞌睡狀態中的盧老大人——得了,就你吧。
“這老傢伙……”顧廷燁提起他,就免不了咬牙切齒。
其實盧老大人比申時其還老,人家就淡然多了,該說說,該做做,只要皇帝不討厭他,他就為國貢獻到棺材。
臨走前,申時其把最看好的一個侄子和一個孫女婿都外放到安全的地方上,朝中有他外甥和門生看顧,精神抖擻的辦完了這些事情,他才一副鞠躬盡瘁的勞心模樣,登上回鄉馬車。
大約是盛紘從盧老大人那裡聽說了什麼,或是自己看出了些什麼;覺著與其叫剛入政壇的兒子被牽扯著趟進渾水,不如先避一避,看看風向如何,免得折了大好前程。
顧廷燁十分贊成。以他官位顯赫,聖眷隆厚,且武將不大涉朝議(他還是以武為主),都尚有人下絆子,何況盛長柏。
待夫妻倆去了盛府,才知道盛紘有事託顧廷燁。
“澤縣山高路遠,地處偏僻,我倒不怕你大哥吃苦,年輕人吃些苦是好的;就怕這一路草萊荒僻,官道尚不太平……”
顧廷燁立刻明白:“岳父顧慮的有理,我這就給舅兄尋幾位得力的護院,定能保得安穩。”他頓了頓,心裡轉了一圈,又道,“陳州府離澤縣近,我恰有幾個舊識,回頭我去幾封信請他們也關照一二,莫叫蟊賊擾了舅兄。”
盛紘鬆了一口氣,欣慰道:“府中家丁的那點兒能耐,我一向信不過,你但凡開口,只要本事好性子忠厚,盛家斷不會虧待了他們,若能緣分長久,生老病死一概有說法。”
顧廷燁點頭道:“如此甚好。”
“有勞妹夫。”長柏拱手而鞠。
內裡屋中,王氏正哭的跟個淚人一般,扯著明蘭的袖子不斷哭訴:“你說你爹到底安著什麼心,如今咱家又不是沒本事,就算要外放,也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