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曉得是非好歹。”
母女相見,蓉姐兒從始至終都低頭不說話,曼娘從楚楚可憐的哭求,到慍怒,到用力拉扯女兒,常嬤嬤認為,若非旁邊有人看著,她大約還會掐幾下。眼見盤算落空,曼娘只能絕望的質問顧廷燁,忍心叫她們骨肉三人分離麼?
這時,蓉姐兒忽的開口了。她道,若娘願意,她這就離了侯府,隨母親和弟弟到山村去——這話便如正中了靶心,饒曼娘口舌再靈便,也一時回應不出。
過了好半響,曼娘才悽悽楚楚的解釋,當初是為著蓉姐兒的前程著想,才叫她留在侯府的,並一再叮囑蓉姐兒千萬莫忘了自己和昌哥兒。誰知聽了這話,蓉姐兒竟怔怔的反問:“那弟弟的前程呢?你當初又為何不肯了。”曼娘答不出。蓉姐兒神色木然:“你留我在這兒,可是想給夫人添堵?”這是她見到生母后,說的唯一一句話。
曼娘當時就要撲上去打她,常嬤嬤一把抱著蓉姐兒躲過,兩邊婆子們趕緊把曼娘制住了往外拖走,她猶自不甘心的瘋狂大罵‘沒良心’,‘忘恩負義’云云。
明蘭不敢置信:“她真這麼說?”
常嬤嬤輕輕哦聲哄著孩子,轉頭對明蘭笑道:“那蜘蛛精也就那麼些能耐了!我領姐兒過去時就對她說了。她那沒心肝的娘找她,也就兩樣,不是叫她幫著求情,就是叫她…那話怎麼說來著…”她皺眉想了想,“哦,叫蓉兒身在曹營心在漢。”
就是說,要蓉姐兒一邊受著明蘭的種種照料和關心,一邊要永遠記得自己那可憐的娘,要多在顧廷燁面前多提起她們母子倆,若能給明蘭再使些絆子那就更好了。
常嬤嬤育兒經驗豐富,手法更是嫻熟,才兩下哄過搖過,適才還十分活潑的嬰兒,已是東倒西歪的昏昏欲睡了;常嬤嬤輕手輕腳的將孩子交過去,由崔媽媽抱著去了隔間。
她目送丫鬟婆子們出去,才轉頭與明蘭笑道:“還沒恭喜夫人呢。哥兒真是好模樣,濃眉大眼的,人也壯實有勁。瞧他適才吃奶的樣兒,又吞又咽!能吃能睡就是好!”
明蘭苦笑著搖搖頭,自己存量不夠,小傢伙吃得幾口就告罄了,只好求助外援。
“夫人。”常嬤嬤望著明蘭怔忡的面容,小心翼翼道,“您莫要再想那**了,她老家在綿州一個偏僻地界裡,山高水遠,水路不通。她這回去了,想是也不會再回來的。”
明蘭愣了下,笑道:“嬤嬤想左了,我不是在想這個。只是……”她略嘆了口氣,“當初,侯爺到底是怎麼遇上她的?”事到如今,她若再一句不問,就顯得虛偽作假了。
提起這個女人,常嬤嬤真是滿心感慨,時至如今,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了;她抬手捋了捋鬢髮,思忖一下,才開口:“那是我家上京的第二年,自得知顧白兩家為何結親的前因後果之後,燁哥兒和老侯爺愈發不和了。”
若說之前的顧廷燁還只是半自卑半自暴自棄的生悶氣,那在得知真相之後,他定是悲憤難言,明明是顧氏上趕著求來的姻緣,卻人人嫌棄的看著自己,明明是白家救顧氏於危難,可那些自命高貴的顧家人卻用鄙夷的口氣談論亡母。
常嬤嬤很是傷感:“燁哥兒一口冤枉氣無處可說,只能照舊的打人生事;那年,他和一個惡少別苗頭,牽連了一個模樣俊俏的戲子,眼看那對戲子兄妹要遭難,燁哥兒看不過去,便出手救下了他們。”
明蘭輕問:“那唱戲的,就是曼孃的哥哥?”
常嬤嬤無奈的點點頭:“那會兒,我們一家住在京郊鄉下,待哥兒來告我時,他已收留了那對兄妹。我跟哥兒說,戲子到底是下九流,不要多沾,免得叫人閒話,趕緊給些銀子,叫他們走就是了。燁哥兒雖性子衝了些,人卻不糊塗,立刻應了。誰知……”
她的口氣充滿了嫌惡,咬牙道,“那戲子竟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