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拉開一塊灰藍色的星空,是專屬於冬季的顏色。雖然無雪,但非常寧靜,靜到人心可以別無所求。
她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枚硬幣,想把它站在桌面上但沒有成功,悻悻然。
“放在這裡。”他拿過她的硬幣,放在桌角一個不顯眼的凹槽口。
這麼偷懶的辦法他自己不屑用,但可以教她走捷徑。果不其然,她似乎很得意,一次次地取下硬幣,一次次地放在凹槽口,好像是憑藉自己的力量將它立在平面上。
終於她玩夠了,把硬幣放在一旁,笑嘻嘻地對他說:“聖誕快樂。”
他站起身,來到她面前,彎腰親了親她的額頭:“聖誕快樂。”
豆豆似乎在沙發上翻了一個身,繼續睡得很香甜。
外面的風靜止了,她的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繼續和他親吻。
這個聖誕節很溫暖,她會記得一輩子。
到了一月,就是最忙碌的時間,過佳希有一堆的事情需要在過年放假前處理完,而鍾言聲也去晉州的工程隊了,為期三週,他走之前算了一算,可以在過年前的一週趕回來。
因為忙碌,過佳希好幾天沒有聯絡老朋友,以至於在一個陰天的下午接到吳愁的電話,得知了一個噩耗,蘇小非出事了。
蘇小非在火車站附近仗義出手解救一個被流氓圍困的女孩,結果是,他被幾個持刀的小流氓瘋狂砍了數刀,失血嚴重,現在醫院昏迷不醒,前後有三天了。
他的家人沒有打電話通知他的朋友,三天裡僅有吳愁陪伴在醫院,吳愁經過慎重的考慮還是決定把蘇小非事情告訴他的朋友。
過佳希聽到訊息的剎那全身的血液都結冰了,手忍不住發抖,片刻後才咬牙說:“我立刻過來。”
過佳希趕到醫院門口剛好碰上打車過來的何消憂,何消憂面容慘白,連走路都踉蹌,差點摔了一跤,幸好過佳希及時上前,拉住她的手,然後一塊朝重症監護室飛奔過去。不巧,她們錯過探病時間,只能站在外面,透過一扇玻璃門看蘇小非,當然也看不清楚,擺在她們眼前的只是一個模糊的、削瘦的身影罷了。
何消憂哽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終於低下頭,大哭出來。
她一哭,蘇小非的父母也跟著流眼淚,只有吳愁是冷靜的,目光如剛,轉頭輕聲和何消憂說:“你別哭了,小非的父母看著會很難過。”
何消憂點了點頭,拼命剋制卻怎麼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只好躲到角落裡去哭,過佳希也無聲地掉下眼淚,胸口悶得快喘不過來了,腳心冷得和石頭一樣。
據新聞說,四個不到二十歲的小流氓持刀對著蘇小非一陣亂砍,導致他的頭和身體都中刀,獲救的陌生女孩早已經拔腿逃到千米之外,連為他報警這點事都沒有做,當有人發現他和一條瘦狗一樣倒在血泊中時,已經晚了。
殘忍的真相讓很多人感到憤慨和悲哀。
吳愁冷冷地說:“就算小非早知道那個女孩是什麼德行,他也不會坐視不理的,他就是一個沒有底線的好人。”
過佳希心如刀絞,此時說什麼都是徒勞,只有等待。
傍晚,過佳希和何消憂結伴走出醫院,兩人都沒有提回家的事情,行屍走肉一般在街上游蕩。
很久以後,過佳希才從遊離的思緒中找回一些焦點,她慢慢回頭,看見何消憂蹲在離她十米之外的地方,哭得泣不成聲,她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過去,試圖拉起何消憂,但是何消憂不肯站起來。
“佳希……他會死嗎?”簡單幾個字,何消憂費勁才說出來,眼睛紅得和鬼一樣。
過佳希不說話。
“如果他不在了,我們怎麼辦?”
是啊,我們該怎麼辦呢?沒有蘇小非的生活,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