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就說:“老爺子,騙錢也不帶這麼騙的,你要說點好聽的我還願意花錢,這麼難聽是想讓人砸場啊?”當然最後還是給了算命的錢,姜徹說只是嚇唬嚇唬他,不要賺昧良心的錢。那時候姜徹的表情和打了那三個小混混後說著“打後輩怎麼樣,咱就是護短”一樣,懶洋洋地笑,活脫脫一個流氓。
程銳微微抿著嘴,有些想笑。章淨看見他這表情,也不禁笑著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啊?”
程銳回過神,說:“沒,挺可愛的。”
話一出口,章淨立馬紅了臉,好半天才說:“沒……”
意識到說錯了話,程銳只能裝作沒說過,繼續沿著路邊逛。
再次經過套圈的小攤,女生忍不住停下來遠遠看著,露出難過的神情。
程銳沿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想了想說:“跟老闆說一說,可以買下來吧。”
“……也是,我這就去!”女生恍然大悟,忙跑過去跟老闆說話。
程銳靜靜地看著那隻兔子,想笑又笑不出來。
小時候他很喜歡這些動物,只是程湘婷太忙,沒有辦法養。後來磨不住他想要,只得買了一隻兔子,灰耳朵灰爪子,圓滾滾的像個球。程銳拎著跑去給姜徹看。姜徹正窩在床上睡覺,翻了身睜開眼,又閉上,說:“那種東西養不活。”
程銳站在床邊跟姜徹鬧了脾氣,說他沒有愛心,咒小兔子。
等他說著說著要哭,姜徹才抓抓頭髮重新睜開眼,從被窩裡伸出手拍拍他的腦袋,嘟囔道:“臭小子,別鬧。昨天剛回來,困死我了。”
程銳賭氣就走,一連好幾天沒有找他。
隔了兩週,程銳大白天跑過來,一把撲在他懷裡,抱緊了不說話。姜徹摸著他的頭髮,嘆口氣說:“死了?”
程銳哇的一聲就哭了,斷斷續續地說自己怎樣餵它,害怕它死,晚上特意抱進屋裡睡覺。
姜徹抱著他說:“不怪你,外頭賣的兔子都不好養。回頭我從山上給你要對野兔來,一塊養就好。”
姜徹幫他把兔子埋在後山,立了個小小的墳。現在已經找不到了吧。
後來姜徹再一次回來,竟真的帶了兩隻野兔子給他。房東太太養在院子裡,現在籠子裡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代了。
程銳看著章淨拿著兔籠愛不釋手的模樣,心想,養不活的。明明知道養不活,為什麼還要做。女生的心思真是難以理解。很多東西都是註定無可奈何的,但是人總是偏偏想要去做,覺得只要努力了就不用面對那個既定結局,程銳想不通為什麼。
回去的路上,章淨一直很開心地看著小兔子,時不時和程銳說話,兩人繞著兔子的話題說了不少,彼此態度也自然了很多。到了路口,程銳向他告別,章淨點點頭,說:“有時間的話,可以帶我到你家看看你養的兔子嗎?”
“不是我的,是房東家。”
“嗯——對了,”章淨似乎心情很好,臉頰微微泛紅,提起籠子問,“能幫我帶回去嗎?我自己養的話,說不定就死了。”
程銳皺眉,說:“家裡養著是為了吃的。”
“總比這麼小就死了好。”女生逗逗籠裡依舊發抖的兔子,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狀,“我來養,大概沒幾天就不行了。”
程銳點頭,接過來,轉身要走,又忍不住問:“明知道養不活,為什麼還買回來?”
章淨微微歪著頭注視他,笑道:“不買的話,不甘心。也就是圖個心安吧。”
程銳不作答,提著兔子往家的方向走。
章淨眨了眨眼睛,看著他一點點走遠,消失在人群裡,才轉身回家。
父母都還沒有回來。
程銳看看越來越暗的天色,想到過去的每一個初一,窩進沙發裡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