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點頭,真像是小雞啄米。
賈嘉佳二話不說啪啦一下,把鐵棍樹立在院子的青石地板中,然後那顆雷球便自行在棍子四周緩緩縈繞旋轉。
三顆腦袋聚在一起,目不轉睛看著小玩意兒優哉遊哉旋動。
被晾在一邊的徐鳳年瞥了眼破裂地面,嘆了口氣,離開院子重返那座戶房。
等到年輕藩王的身影消失不見,那座由他氣機支撐的方丈天地也悄然消散,小院重現雨幕,三名女子便搬了椅子板凳並排坐在屋簷下,姜泥突然回過神,轉頭對賈嘉佳一本正經道:“小呵呵,修繕地面的銅錢,你可不能賴賬。”
被她暱稱為小呵呵的少女緩緩搖頭。
姜泥皺眉道:“賈嘉佳,不許你這樣!”
呵呵姑娘眼珠子一轉,俯身在姜泥耳朵旁竊竊私語。
姜泥聽過那番密語之後,冷哼一聲,氣咻咻大聲道:“小呵呵,這筆錢不用你出,我也不出!某人不是紅顏知己遍天下嗎,連才見過一面的女子也都鍾情傾心,還會差這些銅錢?!”
其實離開院子尚未走遠的徐鳳年突然一個踉蹌,搖頭苦笑,得,賈嘉佳為了逃債,就很不講義氣地禍水東引啊,把婢女東嶽最後那句話給洩露天機了。
第400章北涼無梟雄
處暑時分,暑氣至此而止,秋氣漸肅,鷹感其氣而捕擊群鳥。
北涼邊軍每年值此時節,都會進行一項傳承已久的儀式,就是祭鷹,一些經由拂水房精心熬養出來為邊軍遊弩手架臂的鷹隼,都會在涼州關外放飛,百騎出陣,群鷹高飛,景象極為壯觀。
因為涼州關外的白馬遊弩手都已轉入流州戰場,拒北城藩邸就讓何仲忽部左騎軍的精騎代勞,一來是老帥病重,只是名義上頂著的左騎軍主帥頭銜,此次祭鷹,也是這位功勳老帥的沙場落幕,二來一位遠離邊軍十多年名叫陸大遠的新任左騎軍副帥,正好親自率領那百騎在拒北城以北地帶,振臂放鷹。
祭鷹這一天,夕陽西下,拒北城走馬道上人頭攢動,右騎軍主帥錦鷓鴣周康在李彥超陪同下緩緩走上城頭,板著臉,見到卸甲後不得不裹有厚重皮裘禦寒的老帥何仲忽後,臉色才稍稍好轉幾分。
“叛離”左騎軍轉投右騎軍的邊軍猛將李彥超神色淡漠,唯有晦暗的眼神深處,才有幾分愧疚,只不過仍是愧而不悔。
腰佩涼刀的年輕藩王站在城頭居中地段,舉目遠眺,只見群鷹翱翔,心曠神怡。
在遙遙看到陸大遠率領百騎返回拒北城後,徐鳳年轉頭望向身邊的何仲忽,年邁身軀已是不堪馬背顛簸,甚至連懸刀掛甲都成了奢望,今日祭鷹之後老人就要正式離開沙場,只是老帥膝下無子女,在關內也無安置宅院,徐鳳年本以為按照老將的脾性,會選擇留在拒北城養老,畢竟能夠更近一些聽到那種熟悉的馬蹄聲,徐鳳年甚至已經在藩邸附近親自讓人留出一棟幽靜宅子,但是到最後老人竟然說要趁著還沒有躺去病榻上被人伺候,趁著還剩下些氣力,要去陵州轉轉。說陵州可是咱們北涼道的塞外江南,早有耳聞那邊的富庶,在關外跟馬糞打了二十年交道,怎麼都該去那兒享享福,吃幾頓好的。
徐鳳年心知肚明,老人說要享福是假,不希望接下來的左騎軍主帥時不時跟他這位太上皇打照面,才是真,哪怕繼任者不會這麼想,更不會覺得束手束腳,可是老人依然堅持己見,徐鳳年不得不讓陳雲垂林鬥房這些與老帥輩分相同的徐家老人出面勸說,一樣沒用,一輩子光陰都丟在了沙場上的何仲忽鐵了心要走。
何仲忽察覺到年輕藩王的視線,灑然笑道:“王爺,別勸了。我何仲忽自認領兵打仗的才華平庸,之所以能夠打下那些勝仗,靠得是以前的徐家老卒和如今的北涼邊軍,靠得是能夠聽得進別人意見,說來慚愧,我戎馬生涯將近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