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救嫂子!”那個瘦弱的貨郎書說,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鷹眸中迸發出了強烈的怒火。
“沒用了……”劉大娘不住地擦眼淚,老臉上涕淚橫流,竟是撲通一聲給跪下了:“娃兒他爹,我對不起你啊,你叫我照顧娟娘,老身實在是沒用,娟娘回來的時候就投井了……”
“噗通。”這一回確實那個結實些的貨郎倒在了地上,雙目緊閉,面色發青。緊緊咬著的牙關和越來越多的冷汗證明著他的情況並不樂觀。
“畢方!”那個瘦弱的貨郎趕忙過去掐人中,卻不想扶著他肩膀的手溼漉漉的,反手一看,全是血。黑的血。
黑的血,和夜一樣黑,和夢魘一樣恐怖。
“畢方!你怎麼都不說!”那個瘦弱的貨郎緊緊扶著另外一人的肩膀。
“娟娘……娟娘……娟娘……”畢方的夢中的呼喊格外的淒涼。
“他中的是七蟲七星毒,能撐半個時辰就已經不錯了”一個聲音響起,影子遮住了半面陽光,逆光的面容似曾相識。
“你……”那個瘦弱的貨郎警惕地問道。
“這不重要,我只是想要幫你,你的兄弟身中奇毒怒火攻心,回天乏術了。”那人撫著自己的胡茬。
那個瘦弱的貨郎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劉大娘,娟娘可曾安葬?”
劉大娘一骨碌爬起來:“有的,我和隔壁春林和他老子娘一起去的,就在十里屯的矮坡上!”
“那就好,我帶他過去!”瘦弱的貨郎把他的兄弟扶到肩上,毅然決然地向外走去。
“小兄弟,我的馬車可以借你一用,這裡到十里屯還有個把時辰的腳程,不如······”
“兄臺好意,心領了。”那人並沒有停下腳步。
“對不起……對不起……”畢方一直重複著同一句話。
“是那個時候受的傷吧,為什麼不說,要拖到現在?難道是為了不拖累我嗎?還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想見娟娘最後一面?”重明自言自語道,臉上卻是兩行清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重明這輩子就哭過兩次,一次是自己最愛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還有就是這次——朝夕相伴的師兄弟
重明運起輕功飛空而起,馱著一個人卻絲毫不吃力,屋頂上只留下一個個殘影。
城西,十里屯。
沒有墓碑,沒有祭品,沒有香火,有的只是荒草叢生的孤墳。
新覆上去的黃土在叢叢的雜草下還是刺目。
孤零零的一根破木板立在墳頭,上面歪歪扭扭的“娟”字昭示著這個美麗的生命曾經活過。
畢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漸漸轉醒。
“娟娘……”他吃力地爬行到墳頭的邊上,用自己的頭使勁地撞擊著木板。
一下又一下,聲聲感人肺腑,聲聲催人淚下。
“重明。”畢方的嘴唇顫抖著,低低地喊出了同伴的名字。
“師兄……”
“不要傷心,我本該下去陪她的,這是師傅當年給我的百轉回魂丹,你拿著。”似乎是迴光返照,畢方的說話都不帶喘氣的。
“師兄!你明知道自己中毒了!為何不吃!現在快……”
“來不及了……咳咳……你一定要替我完成……我的……”
畢方的手無力地垂下,想必已經沒了氣息。
三月的天,本就陰晴不定。
這會兒子,陰雲密佈,雨點就像炮彈,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沖走了破木板上的字跡,沖走了畢方額前的血痕。
溼了發,溼了身,卻沒有溼了本心。
重明一個人默默地用雙手地刨了坑,血跡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