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日子,對吧?”
再過兩個月――蕭茗心中一動――不就是女兒十六歲的生日?他不禁抬起眼來,面前的少女含笑玉立,清靈俏麗宛如雨後新荷,他的思緒剎那間飛開去――大雪山巔,優曇如玉――眼睛忽然模糊起來,他轉開臉,“不記得了。”
“爹!”玉露氣急,扭著手,“人家再過兩個月就滿十六了!”
“嗯,”蕭茗低下頭,似乎專心地看著壺中的茶葉,“知道了。”
“既然您知道了,”玉露窮追不捨,俏臉陰險地逼近來,“那我就直接出師嘍?”
出師?蕭茗啞然失笑,剛想反駁,卻見夫人雯清從內堂走了出來,知她對付女兒素來有一套,索性將燙手山芋丟過去,“夫人,女兒有話對你說,”自己卻站起身來,“我被她吵得頭疼,先出去走走,”說罷也不理玉露,飄然出門去了。
“娘――”玉露當然明白爹是故意逃跑,反正跑了和尚還有廟,跑了爹爹還有娘,便揉搓上去膩聲道,“女兒就要十六了哦――”
“唔,”雯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十六――該出嫁了。”
“什麼嗎!”玉露頰上一紅,“是要出師了!”
“出師?”雯清施施然坐下,“出什麼師?”
“就是出師啊!大師姐二師姐三師姐不都是十六歲出師的?”
“有師父,才有出師,你只跟你爹學了幾下子,怎稱得上師父?”雯清伸手蓋上茶壺,笑吟吟地打太極,“既沒有師父,又何來出師呢?”
好狡猾......玉露皺起了鼻子,“那出去逛逛呢?娘――女兒總在家悶著,都快長出白毛了!”
“咦,還要逛麼?”雯清還是笑著反問,“前年你大師姐出嫁,去年你二師姐出嫁,今年頭裡你三師姐出嫁,你不都隨著送嫁去了,天南地北,還逛得不夠?”
“娘――”這一聲少說拐了七八個彎,才見玉露蹲下身來,下頜抵在雯清膝上,一雙澄明秋水眼巴巴地看著她,“那只是走馬觀花窺豹一斑,何趣之有?您知道,女兒的志向,是想見識一下外面的廣闊天地,否則就這般坐井觀天,怎能稱得上是有本事有膽色的好女兒,又怎能稱得上是爹和孃的好女兒?”
“你這小妮子,”雯清笑了,戳一下她的額頭,“就是嘴上說得好。可今兒就是你說出花來,也都是沒用。想想你三個師姐,當初不都說小心謹慎謹慎小心,最後哪個都經了許多驚濤駭浪,你啊――”幫玉露抻抻衣領,“――還是乖乖在家待著,若是還想打歪主意,一旦觸怒了你爹,我可再說不得情了。”
哼!就打歪主意!反正你們許了自然好,不許我也不在乎!玉露心裡嘟囔,嘴上可不敢透了風,只咧著嘴笑,露出一顆小虎牙,“嗯嗯唔唔”應著,忽地站起身一跺腳,“呀!忘了!”也不說忘了什麼,便嗤溜一聲竄沒了影。
“這孩子......”一聲嘆息,卻是蕭茗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原來方才他使了個障眼法,從前門出去,又從屋後悄悄繞回,“心氣高,膽子大,功夫差,哪日才能叫人放心......這種執拗脾氣,也不知象――”話無意出口,人卻又怔住了。
“......”雯清看著丈夫,溫言道,“大哥,露兒不過是古靈精怪罷了。只要她呆在‘醉茶緣’,呆在我們眼皮底下,必是萬無一失的。其實說起來,她在家裡悶著也好生無聊,可要是放她下山,一旦――”卻住了話頭,眉頭不由深鎖。
蕭茗一時默然,半晌方道,“你的擔心,我豈會不明,正是因了這個,絕不能讓她離家。只要攔得住一日,必要攔得一日,能護得一日,必要護得一日罷了。”
雯清不由黯然,點點頭,轉念又道,“露兒鬼主意太多,這些日子定要叫毛尖和毛峰仔細看著,要不被她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