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京中,這也是讓聖人好放心的意思,以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柳湘蓮也點頭道:“正是,這也是我為何不肯讀書上進的緣故,實不耐那些祿蠹的算計。”
楊海哈哈一笑,道:“你們都糊塗了,我既非將,也非帥,不在其列。”
柳湘蓮和蔣玉菡頓時醒悟,不覺失笑,楊海雖是四品之爵,但並非將帥。
蔣玉菡想了一回,笑道:“我們倒真是糊塗了。”
楊海對柳湘蓮道:“別看如今不打仗,可依我說,不過一年半載,又得有極大的戰事,京營軍戶也用不得,仍是募兵,依你的武功本事,掙一個前程綽綽有餘。只是怕你受不了征戰之苦,而且戰場上生死無常,略有點子身份家業的都不肯去,唯有窮苦人才去掙一口飯吃。”
柳湘蓮聽得大笑,道:“大哥你也不是窮得吃不上飯,怎麼就去了?”
楊海自然不會說自己一腔熱血,唯知保家衛國,便嘿嘿一笑。
琳琅不過言語過耳才聽了幾句,轉眼便即離開。 柳湘蓮卻有些出神,直至吃畢喝茶,仍在沉思,忽聽小廝杏奴來報說薛大爺找,蔣玉菡便笑道:“薛大傻子雖然仗勢欺人的事兒做多了,也是走馬觀花的下流人物,為人倒也不是一無是處,你從前打得他有一陣子不敢見人,出門躲羞,再見你也沒放在心上。”
柳湘蓮笑道:“也不過是個直心眼的傻子。” 說畢,起身抱拳道:“也不知找我做什麼,今日告辭,改日再會。” 蔣玉菡也笑道:“我們一併罷,酒吃完了,也得做事去了。” 楊海也並不挽留,送出了飯廳,卻見琳琅母子和楊奶奶坐在花架子下說話,跟前茶几上放著一把紫砂壺,兩三個紫砂茶碗,端的玲瓏小巧。
見他們出來,楊奶奶仍坐著,琳琅卻起身笑道:“怎麼,這就走?”
杏奴來找的時候,先給楊奶奶和琳琅請了安,才報進去,因此琳琅方有此語。
柳湘蓮笑道:“正是,也不是是何事,今日叨擾大嫂子了。” 琳琅抿嘴一笑,道:“說什麼叨擾?我們大爺除了那幫兄弟,也沒什麼極親香的人,我倒盼著有一二至交來走動呢。” 眾人俱是莞爾,蔣玉菡道:“姐姐,我也走了。” 當下楊海送他們出門,琳琅則吩咐人收拾廳中碗盤盞碟,下剩的菜也都叫下人分吃了。
因楊奶奶在院子裡,琳琅便沒問及戍守邊疆之事。 卻說柳湘蓮騎馬過街,與杏奴一徑到了薛蟠給自己置辦的宅院裡,只見薛蟠在門前走來走去,搖頭晃腦,不時張望著,雖然模樣並不差,打扮得錦衣玉帶,但看起來舉止中總透著一股猥瑣傻氣,柳湘蓮不由得暗暗好笑。 他下了馬,將馬鞭扔到杏奴懷裡,走上前笑道:“你又來做什麼?”
薛蟠一見到這位義弟,登時滿臉喜色,大笑道:“我給送些傢俱擺設東西來,還有一些綾羅綢緞做衣裳,還有五百兩銀子給你過日子。”拉柳湘蓮進院子,果見院中擺著一地箱籠。
柳湘蓮道:“我一人一口飯,也不必擺這虛場面。” 薛蟠卻笑道:“你是要娶媳婦的人了,難道不要預備著?” 柳湘蓮一愣,隨即失笑,一面叫杏奴去倒茶,一面回頭讓座,笑道:“這才多久,你就有人選了?我先告訴你,非絕色不要,非正經人家不要。我雖一貧如洗,也無家無業,但卻想找個情投意合之人,絕不要一干輕薄脂粉。” 薛蟠道:“你說你要絕色,我如今給你說個絕色人物還不成麼?” 柳湘蓮聽了十分詫異,難道薛蟠竟有了人選?忙問是誰。
薛蟠立刻撫掌大笑,一面笑,一面點頭,一面感嘆,道:“真真是古今往來第一絕色,我素日所見上下貴賤若干女子皆未有稍及一二者。好兄弟,你有福了。”
柳湘蓮皺眉,能叫薛蟠見到的,莫非是其親眷?他曾聽薛蟠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