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作。
日朗驚愕,不知如何是好。
那一邊範立軒卻忽然打了一個呵欠,「你這隻跳字手錶倒是新鮮。」
日朗不敢替她除下,她蹬足,「立軒,你不問自取。」
「我這就還你,我見好玩——」她又打了一個呵欠,「噫,好累呵。」
日朗連忙扶她躺下。
「日朗,我就在這裡睡一覺。」
「不怕,你放心,我在這裡。」
只見範立軒選擇了一個舒適的姿勢,臉帶微笑,墜入夢中。
日朗呆住,沒想到立軒做了實驗品,她此刻受儀器影響,睡著了,她的靈魂會回到七年半前的一個夏天裡去嗎?
醒來時要好好問她。
範立軒呼吸均勻,看樣子在一兩小時中絕對不會醒來。
日朗只得取過一本小說,挑燈夜讀,每隔一段時間,去看一看立軒。
過了零時,日朗替她蓋上一床薄被,才去睡覺。
那一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兩個女子一覺睡到天亮。
是範立軒先起來。
日朗聽見響聲,才掀開被褥,「立軒,立軒!」
立軒在廚房吃咖哩雞。
日朗一眼看到那隻時計已被除下,擱在茶几上,她連忙收起它。
立軒看到日朗,馬上說:「日朗,你那張沙發什麼牌子?睡得舒服極了。」
日明看著她,「有沒有做好夢?」
「有,被你猜中了。日朗,我做夢清晰地回到二十二歲生日那天去,父母為我在家中舉行慶祝會,每一張面孔,每一個細節都像真的一樣,在父母心中,我是獨一無二的瑰寶,他們真愛我。」
「你真幸運。」
「是的,日朗,成年後生活上一些挫折算得了什麼?今日我將回公司告大假,休息一兩個星期,出外旅行,重頭再來。」
「真是好計劃。」
「還有,咖哩真不錯,可惜不夠辣。」
「慢著,立軒,告訴我,夢境是怎樣開始的?」
「這個夢不比其他的夢,醒來後仍然什麼都記得。開頭的時候,我在一條非常長非常黑的走廊中慢慢地走;然後看到有一道門,推開它,原來是我家的客廳,我看見年輕的自己,穿著一身的紗衣,正在吹熄生日蛋糕上二十二支蠟燭。」
「你看見你自己?」
「是,像一個旁觀者一樣。」
「現場諸人有沒有看到你?」
「沒有。」
「呵,像看電影一樣,你生命過去的電影。」
「不,比電影真實多了,令我深深感動。母親的眼神,親友的關懷,都使我明白過來,我不應自怨自艾。」
「立軒,夢境對你這樣有益有建設性?」
立軒雙眼忽然紅了,淚盈於睫,「真沒想到母親那樣愛我。」
日朗不語,她沒有共鳴。
「去,去梳洗吧。」
「我已經一年沒見她了,」立軒說,「我決定到溫哥華去探望她。」
那一日,日朗與立軒一起出門。
一整天,日朗仍在躊躇,要不要利用那時計回到過去?立軒彷彿得益良多。
可是,立軒是另外一個故事,她是父母掌上明珠,珍若拱璧。焦日朗又是什麼東西,好不容易掙扎到今日,把過去全部扔在腦後,再回去?沒有那麼笨。
每天開始,日朗都要灌濃茶,再捧起茶杯,秘書說:「焦小姐,一位梁兆平先生找。」
日朗一怔,他?「接進來。」
兆平是她在岑介仁之前的男朋友,其人不務實際,愛攝影,極具天份,已懂得生活情趣,性格同岑介仁是兩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