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身邊坐著個穿金戴銀的美人,這美人坐姿還十分端莊,唇邊雖然含著笑,可卻覺得有股煞氣。
這媒婆急忙收斂起來,不敢像原先對夏太太一樣,屈膝對夏太太福了一福,就對夏太太滿面堆笑:“這位奶奶就是太太您的千金?簡直跟畫上的人兒似的。”
夏太太十分得意於媒婆的誇獎,瞧了夏金桂一眼,這才得意地道:“這就是我那女兒,嫁到薛家,是薛家的大奶奶。”
媒婆聽到這話,不由自主地趴在地上給夏金桂磕了一個頭。夏金桂倒沒想到媒婆就這樣給自己磕頭,想叫她起來呢,又記得這好像也是常見的事兒,還在猶豫的時候媒婆已經自己起來,也不敢像平常一樣大喇喇地坐在夏太太身邊,而是在椅上斜著坐了小半邊,對夏太太道:“原來您千金還真是薛家的大奶奶。”
“哪有什麼真的假的,我不也姓薛?”夏太太這話說的既得意又氣悶,得意的是媒婆總算相信不是自己誇口,氣悶的是現在家裡的這情形,真不能說句響亮的話。
“那是,那是。”媒婆連應了幾聲才對夏太太皺眉:“這可不好了,原先我給您家說的,是個有許多嫁妝的寡婦,這會兒您家裡有這樣的親戚,只怕配不上。”媒婆見風使舵的本事還真不錯,夏金桂的頭微微一抬,對媒婆故作好奇地問:“我還不曉得,您給我們兄弟,說了個什麼樣的人?”
媒婆見夏金桂這樣問,急忙轉向夏金桂:“這人呢,要說年齡也不大,今年才二十,生的也好。手裡呢,也有個上千銀子。”夏金桂曉得媒婆的話,總是要打上幾個折扣的,說是上千銀子,能有三四百銀子就不錯了,當然這在市井人家,也算很好的一份嫁妝了。
因此夏金桂哦了一聲就道:“那她既有這許多銀子,為何不招個女婿呢?”
媒婆哎了一聲就道:“奶奶您還不知道呢。她嫁的,也是個有錢人家,嫁過去三年丈夫就一場急病沒了,她公公要她守,她先還應了,誰知婆婆傷心兒子沒了,也沒了。這下沒有了婆婆,小叔子今年也十六了,沒有娶媳婦。也不知為了什麼,她不肯再守,上了公堂,求官斷了許她再嫁。”
說著媒婆皺眉:“好像是說什麼,公壯叔大,瓜田李下。”光這幾句話就可以腦補出不少狗血劇情了,不過這會兒不是腦補狗血劇情的時候,夏金桂還在琢磨,夏太太就已經皺眉:“原來是這樣的人,這樣潑辣,只怕降不住。”
這還八字沒一撇呢,就想著調|教兒媳,果真是典型婆婆。夏金桂瞧一眼自己的娘才對夏太太道:“娘,話不是這樣說,這女子既然敢上公堂,又說出公壯叔大的話,想來必定是個潔身自好的人。況且她之前還肯答應守節,也是對前夫情深意重,這會兒突然變卦,定是有些不能為人道的事兒,再說了,她寫這樣隱晦,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彰顯惡行,也是個要臉面的人。”
夏金桂說一句,媒婆點一下頭,等夏金桂說完,媒婆已經拍著巴掌笑了:“果真薛奶奶會說話,我就想不出這些。實話告訴夏太太罷,這人也曉得經了這麼一樁事,只怕有人不敢娶,因此才託了我。”
這話的潛臺詞顯而易見,如果不是因為這麼一回事,夏家人家還未必看的上,這說的也是實情,夏金桂也不以為忤。夏太太還在思索,夏金桂已經道:“既然如此,那還請這位嬸嬸,幫我們約一下,等到後日,我請她去天齊廟燒香,如何?”
這就是要相看了,媒婆張開的嘴巴還沒合上,夏太太就已經皺眉對夏金桂道:“這事,還是……”
夏金桂已經拍拍夏太太的胳膊,對夏太太道:“這事,就這麼定了。”說完夏金桂轉向媒婆:“還請這位嬸嬸費心。”媒婆反應過來,站起身拍著手道:“既然如此,我這就去那邊問問。後日什麼時候?”
“就午時吧。”夏金桂想都不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