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靖王爺和聶謹言怎麼能感覺不到。
靖王爺的神情難得慎重起來,還把手裡的衣服樣子,放到了馬車中間的檀木小桌上,拿出圖紙,雙手攤開。
馬車簾被守在馬車外面的老太監挑起,聶謹言帶著那張沾滿風霜卻依舊面無表情的臉,長身玉立,站在了馬車旁邊。
“薄景雲和龍耀他們過這裡的時候,可有出事?”
靖王爺看完手裡的地圖,交給旁邊站著的老太監,由老太監過手,遞給了聶謹言。
這樣的地圖,聶謹言隨身也有一份的,還在重要地方,做了特殊醒目的標誌,絕對比靖王爺那個嶄新的好像剛畫出來的地圖,更有戰略價值,但靖王爺遞過來了,他也不好推辭,抬手接了過來。
“順王爺與薄副帥帶領的大軍,經過塘州棧道的時候,並未遇到任何偷襲。”
戰報早幾天就送到了,若無意外,今天晚上順王和薄景雲所帶的大軍,就能順利抵達玉洲。到達玉洲,也就距離玉門關不遠了。
他們那一路行程極快,又都是大軍的精銳,兵強馬壯到連這一路上常年出沒的土匪,都為了避其鋒芒,暫時歇業了,自是沒有任何滋攏,掠塵而過。
按理,有大隊先鋒開路,他們這個步後塵的,理應順當才對,怎麼會招來黑衣人呢?
昨天晚上,聶謹言之所以能提前預知到他們會遇襲,而去了溫小婉的屋子,除了得到一些旁枝末節的訊息,主要還是因為白天行軍時,觀察道路兩旁,已經嗅到一些不對的氣味了。
“正因為他們過得太順利,本王這裡……未必能順了!”
靖王爺扶著老太監的手背,從馬車裡騰身出來。他站在馬車上,向四處高山峻嶺望了望,“聶總管有什麼高見?”
聶謹言垂了垂眸,慢慢地說:“屬下愚鈍,並未想到什麼良策。”
溫小婉倚在馬車裡面的靠枕處,笑嘻嘻地全程欣賞靖王爺和聶謹言一狽一狼地鬥法,兩隻都不是什麼好人。大難臨頭,還都裝作氣定神閒,互不想擔對方的責任呢。
聶謹言不肯開口發表意見,靖王爺也不強求,他不以為缺了聶謹言這盤菜,他這飯席就開不了張。
於是,靖王爺略沉思後,以午時埋鍋造飯為由,暫停了行軍。
由著侍衛隊匆匆支了一座中軍大帳,他又換好了一套墨綠色四爪蟒蛇袍,召齊他手下所有大將,匯聚中軍大帳,共同商討如何渡過塘州棧道。
聶謹言並沒有進去。那不是他的天地。說到底,他的身份不過是靖王府的總管,遠夠不上可以進中軍帳的。他在這方面,一向很自律。著實對不起,外界傳言他張狂的謠言。
他站在中軍帳門口不遠的地方,望著塘州棧道最高的麾天崖,若有所思。
“聶謹言,”吃飯喝足的溫小婉,瞧著左右無人注意他們,湊到了聶謹言的身邊,悄悄地說:“一會兒過棧道的時候,你離著靖王爺的馬車遠一點兒。”
聶謹言心頭一跳,一把拉住溫小婉的手,緊緊地握了一下,“那你呢?”如此危急之時,溫小婉還顧著他,他很是感動。
溫小婉沒有聶謹言的氣力,回握的時候輕輕柔柔,如她此時的心情,“你放心,我不傻的,我一會兒裝那個……,你懂的,就是裝……,我就可以回自己的馬車了。”
每月必來的那位親戚,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顯得很重要。
“這個想法委實不錯,但靖王爺不能有事,他出了事,我難逃其責,”
哪怕皇太后薄氏,也很想靖王爺這裡出亂子,但卻絕不想在他兒子睿王龍麒,還沒有從南方治水中順利脫身時,靖王爺就掛了。
至於皇上……,怕是巴不得以這個治自己一個死罪呢。
溫小婉覺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