溘然長逝。皇帝頓時又失了一個臂膀。皇帝自太子時,便與太傅情分非同尋常,太傅出殯之時,皇帝因為傷痛不已,罷朝三日。太上皇因此將皇帝召過去,訓斥了一番。
自始至終大長公主都不哭不鬧,只在謝晉元被判流放之後,進宮見了皇帝一面,之後便鎖了公主府的大門,將自己禁錮在那座宅子裡。從此之後,紀家和謝家都退出了朝堂,從世人的眼中消失不見。
十年了,皇帝終於想要再一次徹查當年的案子。只是不知當時的人還剩下幾個,有時候遲來的真相反倒更讓人痛不欲生。
第28章
石榴那一鬧,不僅沒將流言遏制住,反倒讓它傳得越發沸沸揚揚。賈府有頭臉的、世代服侍主子們的那些僕從們,都聚居在賈府後門的那條巷子裡,彼此守望相助,相互之間的訊息十分靈通。
當下就有好事的婆子,把這事對李嬤嬤說了一耳朵。這李嬤嬤當下就炸鍋了,忍著氣面上笑著送走了那婆子,腳下毫不停頓,轉身就去了石榴家。
“砰砰砰——”外院門被人激烈地拍動著,石榴的嫂子李旺家的,一邊解下身上的圍裙,擦乾淨手,一邊朝門口走去:“誰啊,馬上就來!”
門剛開啟,李嬤嬤便衝了進來,李旺家的被推搡了一個倒仰,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她剛想罵人,一見是小姑子未來的婆婆,連忙轉怒為喜:“親家母,怎麼這會來了,吃飯了沒,剛巧我在廚房燉了肉,晚上留下吃個便飯。”
李嬤嬤滿臉的怒氣,看見一臉討好的李旺家反倒啐了她一口:“別叫我親家母,誰也沒有我家倒黴,撿了個破鞋回去!石榴那個小娼婦在哪,快叫她出去,看我不擰了她的肉、撕爛她的嘴。”
李旺家不知她氣從何來,摸不著頭腦,又不敢輕易說話,只是強笑著回答:“我小姑子今兒個還在當差,不在家。”
“當差好啊,都當到少爺床上去了吧!”李嬤嬤白眼一翻,譏笑道。
李旺家心下一怒,強忍住,不軟不硬地回道:“親家母,你這話可不要亂說,免得壞了兩家人的情分。”
“別和我套近乎,我今兒個來就是要把這事擼乾淨了。石榴那小蹄子不在,老李呢,把那一條腿的死貨叫出來。”李嬤嬤朝屋裡高聲叫喊。
李旺家的要攔她,反被她一手撥到一旁。
石榴的父親嘴裡吧嗒了一口旱菸,彎腰掀開簾子,拖著一隻腿走出來。他早年做活把一隻腿傷到了,如今走路便時常不得勁,一瘸一拐的,幹不得重活。
他眨了兩下渾濁的眼珠子,聲音嘶啞道:“未來親家母,你這是鬧哪一齣?”
這門親事,原本就是李貴的父親李肅定下來的。李肅和石榴的父親李囍本是同一個村出來的,兩人年輕時便有些交情。李肅有次和李囍喝酒閒聊,便把話頭扯到子女身上,說著說著兩人便決定結為通家之好,為兩個小兒女牽條紅線。
李肅回去一說,李嬤嬤心裡就不大樂意。她兒子李貴在她眼裡,自然是千好萬好,就是來個天上的仙女,她都得先考察考察。只是丈夫和兒子都樂意,她也不得不咬牙點頭同意了。如今鬧出了這番流言,她頓時有種預感成真的恍然大悟,今天不把這婚事攪黃了,她就立馬改姓。
李嬤嬤雙手一叉腰,兩隻吊梢眼往上一翻:“李囍你個殺千刀的,你哪隻眼睛瞧見老孃是好欺負的,竟然心黑爛肚腸,把你破鞋女兒塞給我兒子。”她朝李囍面上啐了一口,不管不顧地就要去扯他。
李囍面上一沉,他不便動手,只能朝兒媳婦使了個眼色:“李肅家的,我敬你是個婦道人家,不和你一般見識,你這會出了門,我就當沒聽見你這滿嘴的噴糞。”
李嬤嬤差點被氣笑了,兩眼一轉,奔到井邊,手腳十分利索地把牆邊一排木架子,用力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