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的臉有點變形,嘴角下拉。
如果沒有那條朋友圈,單從頭像其實很難判斷他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心情不那麼好。
江添看了片刻,拇指在螢幕上抹了一下,像隔著圖摸一下某人的頭。
上鋪的人翻了個身,又過了許久,呼吸聲慢慢變得輕緩勻長,應該是真的睡著了。宿舍一片沉靜,江添聽著那道很輕的呼吸重新點開朋友圈。他想說點什麼又不知能說什麼,最後只發了一串標點。
他的省略號沉在最底下,跟班上其他人的起鬨玩笑復讀機都不一樣,隔著長長的隊伍跟最頂上的“某某”遙相呼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忽然就變得曖昧起來。
集訓營的課安排得並不很滿,上午是語法知識點方面的訓練,下午是口語類,晚上沒有安排強制性的內容,自習室全天開放,宿舍也沒有休息限制。
競賽本就是錦上添花,願不願意添、想添多少花,並沒有人管你,至少不會像班主任那樣管你,全憑自覺。
和其他學校相比,一中的學生更肆無忌憚一些。他們第一天還比較老實,安安分分地在山前活動,吃完飯就乖乖回宿舍,然後第二天就變了。
一到課間,那群人就趴在桌上開始商量晚上去哪兒浪。
帶頭的卞晨嗓門賊大,託他的福,全班人都知道了這座學校其實也沒那麼荒,有一些商店,都集中在山後那個片區的南門。不過店面性質非常單一,除了吃喝還是吃喝,中間夾雜著一兩間網咖和桌遊店。
“好像有一家密室逃脫,據說新開的,去年還沒有,設施應該還可以。”一中一個女生說。
“要不明天去探探?”卞晨提議。
他昨天湊到後排跟盛望賠禮道歉後沒再換位置,拽著另一個同學在盛望江添前面安頓下來,成了固定座位。
他慫恿完一中的同學,又回過頭來問後桌兩人:“怎麼樣,一起去唄?”
“明天有事。”盛望拒絕得很乾脆。
“什麼事啊?”卞晨問完又轉向另一個:“江添你呢?”
盛望默默轉頭盯著他哥,他哥朝他這邊一偏頭說:“我跟他一起。”
卞晨朝旁邊聳了聳肩,好幾桌女生半失望半靦腆地收回目光。
“明天什麼事,要緊麼?”卞晨試圖努力一下,看完盛望又去看江添,“啊?江哥,好歹老同學呢。”
“你們幹嘛不今天去?”盛望順口問道。
“今天怎麼去?”卞晨拎起桌上的兩張紙抖了抖,說:“大哥,剛發的這些東西你都忘啦?你今晚不用準備啊?”
他手裡的紙是下午第一節口語課發的,今天沒有安排什麼兩兩競爭的內容,只做了點基礎性的訓練,講了些演講需要注意的東西,然後佈置了一個主題,讓所有學生圍繞這個主題搞一篇演講材料,明天開始,就真的要按組pk了。
卞晨開玩笑似的問道:“咱倆明天下午就是對手了,你要不給我透個底,我先有個心理準備。你口語怎麼樣?”
盛望想了想說:“挺好的。”
卞晨:“……”
他都準備好先自謙一下再捧高對方了,畢竟客氣一點能讓人輕敵。萬萬沒想到他還沒捧呢,對方就已經飄得很高了。
江添在旁邊笑了一聲,卞晨這才從懵逼中回過神來,心說我就問問而已,你特麼還吹上了,在一中學生面前說自己口語好的真沒幾個,盛望讓他開了眼。
喜歡自誇的人都沒什麼b數。卞晨心想,明天穩了。
但是這種可以事先準備的演講其實浮動性有點大,畢竟演講稿本身還是要考筆頭功夫。有的人也許口語一般,但稿子寫得好,也能賺點分。卞晨不想給對手賺這種分的機會。
他筆試也就比盛望低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