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怎麼樣了啊?重不重啊……”聽到母親生病了,楊蘭妤一下子著急起來,象是要哭的樣子。
“沒事的,過一陣子她好了就過來,她不過來,我抓她過來。”楊朔銘安慰著女兒,女兒聽說母親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說說你們隊的事吧。”楊朔銘拉著女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勘探大隊大部分都是老婆孩子,有的都是從老家直接過來的。剛才的時候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現在已經好多了。我們隊10個人坐一架飛機,到處亂飛。我們隊先在新疆全境展開鈾礦放射性普查。首先對新疆境內的各種礦山、豎井、坑道進行了勘察,包括以前的礦物標本陳列室也不放過。我們很多人雖然畢業於地質學院,一般的知識也都學了。可鈾礦我們不懂,完全是跟專家學。我們隊出去得最早,剛開始在天山、烏魯木齊附近各煤礦檢查,以後到了阿爾泰地區。有時坐飛機,有時坐卡車,不管是找礦員、繪圖員還是警衛,都拿著槍,帶著儀器。一天大概跑二三百公里。這一帶地方很荒涼。沒有人煙,車壞了就麻煩了。晚間也沒什麼旅店,搭個篷子弄個蚊帳,就在野外睡。那地方風特別大。得許多人一起弄才能把帳篷支起來,否則誰也甭睡覺。到布林津,碰到一條河,蚊子多得要命,兩隻手老得打。最早在野外普查,我們把人馬分成幾個小隊,每個小隊大約六七個人,各自分頭去指定的地域踏勘。我那時也帶領一個小隊出去勘察。我們所使用的交通工具是馬。有一次途中騎馬時,我的馬驚了。一抖就把我給甩下來了。當時我腳上穿了雙登山鞋,人掉下來了。可登山鞋的後腳跟還在馬鐙子上掛著。這馬正跑著,一看人這樣子就更驚了,不但沒停下來,反而更快地往前跑,我大頭朝下,頭差點撞到了石頭上。其他人趕緊追了上來,最後還是一個找礦員上來把我給救了。那個找礦員是個初中生,叫吳志軍,這小子挺機靈的,他過來把馬拽住了,這要怪我沒經驗,我以前哪騎過馬呀,全是在這兒學的。”楊蘭妤看到父親聽得津津有味,便徹底開啟了話匣子。…;
“我們回到烏魯木齊,大隊人馬還沒有到齊,我們先著手蒐集資料,只要一發現線索便趕緊去查。有一天,總地質師老劉把我找去了。因為剛得到一個線索,在精河縣有個點叫阿莎勒,烏魯木齊西邊四百多公里,發現了鈾礦苗。老劉讓我和另外一個搞物探的研究生一起去檢查。我們這回不騎馬了,開了輛卡車,司機是個轉業軍人,人挺愣,開到精河縣,馬上要進山溝了,開不了車就找來一個蒙古族的老頭兒。用馬來拉人拉東西。過河的時候,馬失前蹄,把我和行李都給撂河裡去了。到了那個礦點,一檢查還要往裡頭走,走了七八里地吧,前邊一片片綠的紅的挺好看。書本上講過,鈾的次生礦氧化以後,特別鮮豔,所以我們特別高興,以為發現鈾礦了。到了前邊一看,那是石頭上的綠苔,襯上些紅色東西,根本不是什麼鈾礦石。又上到山頂上打些標本回來,這時候天就黑了。黑天的時候要回家啊,回精河縣還有七十公里,又要騎馬,我雖然讓上回的事弄怕了,可不騎這70公里怎麼辦啊,就那麼硬著頭皮弄到家了。”
“我們那個小組三個人,我是漢族人,大學生是維族人,那個老帶隊的是蒙古族,語言也不通。生活習慣也不行,比如吃的,吃個餃子連醬油都沒有,只給你擱鹹鹽面兒。還老吃羊肉,我們都不習慣,更不用說天氣的炎熱和寒冷非同一般了。好在人都不錯,實在而且熱情,我叫他們幹啥就幹啥,我每天把勘察的路線分好了,晚上回來,每個人的路線我都再檢查檢查,看有什麼情況沒有。我們隊時的那些小夥子都挺能幹的。”
“新疆剛開始找到的第一個含鈾的礦山,就在伊犁。這個礦床最早的情況是新疆地質局帶來的。他們的人已經在伊犁的達拉地取過樣,發現有萬分之五以上含量的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