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
“無病在路上……有些耽擱了,薛大哥!”徐恪一抱拳,訕訕地回道。他想起這一路上的經歷,忽然腦海裡就閃現出人市中姚子貝的模樣,沒來由的卻是一陣子臉紅……
薛濤正要與徐恪敘舊,驀地見李縝咳嗽了一聲,急忙放開了徐恪的手,拿著昆吾劍,肅立一旁。只聽李縝凜然如霜的聲音再次響起:
“諸位……本王來揚州已有三日,諸位先前也捐了些銀子,可惜呀……在座四十幾位鄉紳,攏共加在一起,才捐了不到一萬兩銀子……這點銀子對於賑災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本王回到京城,可也交不了差啊……”
可不管李縝在上面怎麼講話,整個院子裡,始終無人應答,氣氛一度陷入了極其尷尬的境地……
這四十幾個鹽商大戶,垂手肅立,一言不發,不約而同地抱了同樣一個心思“我錢也捐了,心意也到了,至於捐多捐少,可不是由我自願麼?你魏王就算官再大,也不能逼捐啊!……”
李縝在院子中間來回踱了幾圈,見場上無人響應,只得先擺擺手,說道:“諸位先請坐下吧……你們今天,可都是本王的客人,無論如何,這地主之誼本王還是要盡的……”
眾人聽得欽差下令,終於鬆了一口氣,遂紛紛落座。這些富商大戶,平日裡重裀而臥、列鼎而食,今日已然站立了許久,都感腰痠背痛,此時終於能夠坐下,都各自挪動筋骨,有些個還揉起了自己的老腰……
“來!本王先敬各位一杯水酒!”李縝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說道。
剛剛坐下的幾十位鄉紳,急忙又站起身,端起各自的酒杯,喝了一口,但覺入口微涼,這哪是什麼酒啊!分明就是一杯清水而已……
“大災之前,一律從簡!本王今日,也只有以水代酒了……諸位都請慢用!”李縝一張冰冷的臉上,竟露出了一些笑容,但這笑容也是一閃即逝,隨之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這幾十人又紛紛坐下,喝了杯中的幾口清水,有幾人口裡冷得難受,剛想將一口清水吐出,轉而一想,還是嚥了回去。
此時,每個人的桌前,都擺著一個酒杯,一副碗筷,但是,除此之外,桌子上卻是空空如也……
“有酒無菜也不行啊!諸位回去之後,可得說本王不夠誠意了……接下來,就讓本王給諸位上一道菜吧!”說罷,李縝朝薛濤點頭示意,薛濤心領神會,便大踏步走到院門前,朝外面喝道:
“帶上來!”
立時便有兩名親兵帶著一個身穿五品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親兵將那五品官往院子中央的地上一摜,那男子頓時撲跌在地,連帶著頭上的烏紗也墜在地上,露出了蓬亂的頭髮……
“楊大人!……”
“這不是楊知府麼?……”
“楊大人怎麼被抓了?……”
這院子裡的眾人一見那身穿五品官服的男子,不由得群情湧動,議論紛紛了起來……
李縝將手一擺,止住了喧譁之聲,只聽他冷然說道:
“不錯!這位就是你們的父母官,揚州知府楊唯同。”頓了一頓,李縝又朝地下的楊唯同問道:
“楊維同,你可知罪?”
那揚州知府戰戰兢兢,匍匐在地,不住地叩頭道:
“欽差大人,魏……魏王殿下,下……下官不知犯了何罪?”
李縝又道:
“本王初到揚州,連下兩道欽差手令,你竟無故推唐,姍姍來遲,你道本王元日親臨,是專程來向你這揚州知府賀新年的麼?”
楊維同顫聲回道:
“回……回欽差殿下,下官……下官是因楚王殿下的大舅老爺親臨揚州,要……要給王妃採辦些節禮……下……下官略盡地主之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