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杭州,是以那楊儉祥才一直等到今日,才終於尋到了報仇的良機……
想到這裡,徐恪不由地連連苦笑。
之前,自己將楊家父子當作了是害死王大爺與香梅的元兇,一意想著找楊家人復仇。想不到,楊家人早已在一場大火中喪生,唯一的倖存者,那位楊家大公子竟也將自己當作了是殺害他們全家的仇人,在一心想著找自己復仇。
如此一來,便成了是復仇者遇上了復仇者,雙方都曾將對方看作了是自己最大的仇人,可這一場結仇,到底存不存在?
“你笑什麼!”楊儉祥見徐恪竟面露笑意,還當他意在嘲諷自己,不禁怒道:“你這惡人,竟因一件小事放火燒我全家!可憐我全家老小七十餘口人,竟都葬身於火海!我那老父親,一輩子積德行善,不知做下了多少好事,竟被你這惡賊活活燒死!還有我那二弟,他……他雖有小錯,然何至於要以死抵罪!還有……”此時的楊儉祥已是兩眼流淚,悽聲道:“還有我髮妻溫氏,他腹中已有身孕,還有我兒慕白,他才……才三歲呀,也都被你給燒死了!”
楊儉祥復又抬頭怒視著徐恪,彷彿欲再度撲上前來,用手掐住徐恪喉嚨令其窒息而死,然他終於還是沒有動手,而是咬牙切齒道:
“我楊儉祥今日本欲與你同歸於盡,為我全家老小報仇!奈何我本事低微,竟非你之對手,現如今既已落在你這惡賊手中,要殺要剮全憑你便!”
徐恪聽至此處,不禁冷笑了一聲,問道:
“楊儉祥,你憑什麼斷定,本官就是放火燒死你全家的兇手?”
“這還不明顯麼?”楊儉祥昂首回道:
“其一、你與王富貴父女倆關係最為親近,聽聞那王富貴還曾打算將你招贅為婿,後來他家女兒卻成了我二弟之妾,以至你未能如願與他家女兒成婚,你必是對此懷恨在心,因之便一意要置我二弟於死命……”
“哦……”徐恪聽得心下暗暗點頭,“接著說!”
“其二、你當時在分水堂中做事,聽說還是方家二堂主的貼身親隨。你身為江湖人物,必是有些江湖手段。聽聞江湖中人,大多擅長施毒、迷香、放火、偷盜之手段。那一晚我家中遭遇大火,竟無一人逃出宅門,難道不是你事先使了些江湖手段,用迷香或是什麼毒物迷暈了我全家人麼?”
“嗯……”徐恪聽得更是點頭,“接著講!”
楊儉祥哼了一聲,又道:“其三、王富貴曾去府衙狀告我二弟強逼其女為妾,後又因此被洪文堂打成了重傷,當晚就死在了家中。此事雖滿城皆知,但與我楊家無絲毫關係,家父聽聞後亦曾嘆息不已,可你定是覺得此事乃我楊家與洪文堂串通所為。待到王富貴之女在我楊家投井自盡之後,你必定是將我全家都當作了是你最大的仇人。於是你找準機會趁夜縱火,將我楊家燒得片瓦不存,無一生還!……”
徐恪聽得默然不語,心道依照那楊儉祥之分析,確是不無道理,若昔日楊家那一場大火果真是有人故意縱火行兇,那麼在對方心目中,除了我徐無病之外,似乎再難找到第二個有嫌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