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芳草,你可以天天見。只是苦了那落英,只能綠珠垂淚滴羅巾了。”
蕭婉清杞人憂天般地嘆息一聲。
“還痛哭流涕呢!”蕭雲邈又懟了妹妹一句,“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只要兩人相愛,會走到一起的,我們就不要再去操那份心了。”
兄妹兩人正在一邊聊著,一邊說著話。
突然,一個拐彎處傳過來人聲喧鬧的聲音,兄妹倆緊走幾步,在拐角處可見一隊幽州城護衛隊,押解著十餘個像是罪犯模樣的人,沿著狹窄彎曲的小巷,往府衙方向慢騰騰走去,他們低頭默默無言,人人腳上都戴著腳鐐,雙手被捆綁著,串成了一串,金屬摩擦著青石板發出清脆的“嘩啦、嘩啦”聲響。
兄妹倆人駐足,看著眼前骯髒齷齪、衣衫襤褸的罪犯,有些罪犯身上明顯帶著傷,那是嚴刑拷打後的結果。
他們因為走得很慢,護衛隊無情的皮鞭“啪啪”地落在他們身上,隊伍裡不時傳出痛苦的哀嚎和呻吟聲。
護衛隊兩側擁擠著不少民眾,尤以女人和孩子居多,他們用充滿了恨意的目光陰沉地瞪視著罪犯,像是極力壓抑著憤怒的狂潮,彷彿這些罪犯侵害的是他們的家人或者財產。
只見一個頭發蓬亂的女人哀嚎著從人群中擠過去,不管不顧地用手粗暴地把衛兵推到一邊,衝進罪犯堆裡,揪住一個穿得破爛的傢伙,巴掌、撇子甩了上去。
女人一邊打,一邊口中哭嚎著喊道:“打死你,為我女兒報仇。打死你個該挨千刀萬剮的,打死你這個禍害。”
打得那個傢伙也不吱聲,就像受驚的貓一樣,蹣跚著後退,直往同伴身上躲。結果他沒躲過去,被女人雙手掐著脖子,他臉如死灰,趔趄著被腳上鐵鏈絆倒。他這一倒,女人骨瘦如柴的手臂似乎很難支撐住自己身體,女人趴倒在他身上,牽連了左右兩個罪犯一起倒下。
現場有些混亂,尤其罪犯堆裡更是被一根繩索絞纏得猶如亂麻。
女人原本呆滯的臉因憤怒而扭曲,即便倒下也沒放過那個人,尖叫著喊著,繼續撲在那個人身上,嘴巴俯在那個人臭烘烘的脖子上就是一頓猛咬,咬得那個傢伙發出窒息般的嚎叫。
難以想象,女人的動作竟然能那麼快!
四周人群都滿臉驚懼地往後退著,生怕瘋女人咬上自己。其實,瘋女人撲咬物件明確。
從她口中能聽出來 她攻擊的那個傢伙極有可能害了人家女兒,否則,人家娘不可能不放過他。
等兩個護衛跑過去把瘋女人拽起時,豬嚎霍地停止,那個傢伙的脖子已經被咬爛,傷口處“撲哧、撲哧”直往外噴射著鮮紅的血液,猶如紅色噴泉。
那個傢伙疼得雙手捂住脖子,嘴裡冒出紅色泡沫,他身體抖動了幾下,覆滿了血跡的雙手便停在脖子處不動了,眼睛空洞洞地直瞪著藍色蒼穹,他死了。
再看那個女人呆呆地站在屍體旁,滿嘴通紅的血液,順著嘴角往下滴著粘稠的液體,女人面目猙獰而可怖,面對死亡,她臉上沒有絲毫恐懼,鎮靜得令人恐慌。
她臉上的那種表情,一看就是肆意發洩情緒後的快意,她像是大仇得報的樣子,用佈滿了老繭的手指快速塗抹了幾下嘴角,結果嘴角被塗抹成了吃人的怪獸。
此時,更多的血從死者脖頸湧出,在屍身下聚整合血潭。
街道上尖嚎的聲音,吵到了兩側人家,他們紛紛跑到街上看發生了什麼狀況,看熱鬧的吃瓜群眾越聚越多。
這時候,人群開始一陣陣騷動,互相指責、推擠、咒罵,也說不準是咒罵罪犯,還是咒罵押解的守護隊。近處的人蠕動著推搡著讓路,遠處的人卻想擠進來看熱鬧,憤怒、恐懼與憎恨構成的響雷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像是要將罪犯和整支護衛隊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