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開疆拓土。著實…”李東陽一時不知如何|。“武官還是喜開疆拓土啊。方才你所說思慮密。想來已是深思熟慮多日了。”
“不錯。”馮正色道。“忘戰必危。
有宋一代。厚待文人。國富民豐。唯獨過分壓制人。國家軍力;弱屢遭欺凌。終亡於外族之手。殷鑑不遠。既要常保精兵。又須防著武人窺測社稷。最好是引其爭雄海外。”
李東陽不以為然:“虛內實外。唐亡於藩鎮。你忘了麼?”
馮虞道:“藩鎮為禍。一是安祿山多年掌兵。尾大不掉;二來軍權民政集於一身無人制衡三來內的防軍承平日久不習戰陣不堪一擊。若是這三條能的對症下藥。閣老就可放心了吧?”
“辦法?”
“有。先說第一條。國城曾與萬說過。建武備大學堂。各級武官皆出於此。萬歲親自提督學堂。如此。天下官將皆為子門生。入學先授以忠義二字。此外。學堂所出將。水準相差無幾。如此。則可推行更將之法。武將領軍到了一定年。便須調職。如此。可免尾大不掉之情形。”
李東陽聽入神。連點頭。
“第二條簡單。文分立。武官不幹政。此外。令軍政分離。軍中亦無法擅權。至於第三條。但凡海外用兵。全國路兵馬輪戰。各有功升遷之機。眾也無話講。有這三條。閣老為妥否?”
第二百九十九章 老夫聊發少年狂
二日,陳琛來到府上,本雅克圖大喜過望,便拉著做起學究來了。陳琛倒是與本雅克圖頗對胃口,也好為人師,一本《周易》聊得不亦樂乎。馮虞卻難靜下心來,總想起昨晚與李東陽道別時的情形。
兩人分手時,李東陽一臉肅穆,與馮虞說道:“老夫已是半截入土之人,這天下,終歸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國城,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有才,又非野心勃勃之人,不過是機心重,後手多罷了。老夫只提點你一句,漢魏以降,治國之道素來是明儒實法,兼用王霸。今日你所呈之策,於霸道入木三分,皆為富國強兵之妙法捷徑。不過,老夫以為,既是事關國運,當思量百年千年。單用霸道,或可盛於一時,卻難免時勢更易,花自飄零水自流。”
想了想,李東陽又道:“老夫倒是想起《史記殖列傳》上這麼一段話語,‘故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其次教誨之,其次整齊之,最下者與之爭。’你多想想,或許別有心得。哦,再有,趨吉避凶,狡兔三窟,人之常情。不過,天下一統為亙古不替之勢,行割據之事或可得於一時,青史上卻終不免個罵名。既然你在福建說話管用,便要管束好一方官民,否則便說不清道不明瞭。”
馮虞躬身答道:“謹受教。”
李東陽點頭道:“這樣,今日你所言,容老夫善加斟酌。有些話,還是老夫來說妥當些、管用些。呵呵,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
這老頭子著實是修煉成人精了。
不過,馮虞心裡明白,李東陽對自己還是頗有些寄望的。或許,經歷過數十年宦海浮沉,李東陽早已超脫了尋常儒生、吏員境界,否則決不會如此輕易領會、接納馮虞這番於千年儒家倫理頗有些大逆不道的政論了。
三日後,李東陽突然連上兩道奏章:《厚農資商富國疏》、《請弛海禁折》。這兩道摺子一出手,便似一石激起千層浪,不但整個朝廷翻了天,更可說是震動天下,士紳官民無不矚目。奏摺全文傳抄四方,一時洛陽紙貴。朝廷內外相關奏章、上書如雪片般飛上龍書案。贊和、反對者各執一詞,當即在朝野上下掀起一場論戰。
看罷奏章文字,陳琛當即持了文字來找馮虞。。“奇也怪哉。這兩道奏章若是出自大人你的手筆,還算說得過去。可這老爺子,幾時換了腦筋?這可是譭譽只在一線之間啊,李東陽轉眼便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