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可以爬起來,抖擻精神再覓下一段戀情。我,卻沒有那樣的勇氣。
“斷情?”他不解地望著我,喃喃重複了一遍。
“那年我從義大利回來,帶著滿心歡喜去見自己的戀人,卻看到了一場骯髒的床第糾纏,那就是他的歡迎方式。我只能離開。然後就剪了發,斷絕對他的愛戀。女人,總要失戀一次才真正懂得愛情。”卻也不再相信愛情。八年過去,情愛之於我,迢遙且陌生。而情慾之於我,更象一種可笑的夢魘。只覺噁心,不覺神聖。
“誰?他是誰?我要殺了他!”拉斐爾眼光倏忽一暗,陰鷙冷冽的寒光泛在他灰色的眼瞳裡,是不折不扣的殺意。
“都過去了,拉斐爾,一切都過去了。”我按住他的手,不喜歡他明顯迸射的凜冽殺氣。
“可是,你再也不愛人了。”他的大掌包覆我的,緊緊的,再不放開。
“開車好嗎?”我央他,不想在冷家門前多逗留。
“好。”他攬過我的頭,靠在他的肩上,開車。“你若累了,就先睡,到家我叫你。”
我失笑。“拉斐爾,如果當年我沒有離開你,而是留在你身邊直至今日,你說不定早就不耐煩我了。可是,隔著八年的時間之海,你卻只記得我的好,看不見我身上的一點壞呢。你看,你現在待我多溫柔體貼?若我沒離開,而今就是被你丟在一邊的黃臉婆。且,你們義大利男人頂不懂得節育,一生就一大窩。八年下來,沒生八個也有七個。”
拉斐爾啼笑皆非地吻我的頭頂,聲音寵溺而莫可奈何。
“你的想象力可真是豐富。如此說來,我是不是應該就此回去,再與你時空相隔八年後才同你見面?”
“唔,我不反對。”我皮皮地回答,篤定他對住我就是隻紙老虎。
“Money,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的嘆息如一陣輕煙瀰漫開來。
“讓我自由,拉斐爾,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靠在他的肩頭,鼻端聞得到他慣用的淡淡古龍水味與雪茄煙味。當他灰眸裡的風暴轉成淺淺的笑意時,他看起來是全義大利最溫柔的男子,我甚至可以把最難以回首的往事告訴他。可是,這不是真正的他。“我想我永遠也不能習慣適應無辜的人因我而受到傷害。拉斐爾,你的保護欲最終會傷害我們之間的情誼。”這是我們之間最大的結。
拉斐爾不語,車中一時沉默一片。良久,他才開口。
“我的保護欲嚇走了你,是嗎?Money,我只是想給我愛的女人最好的東西,衣食住行,我只是想給你營造一個最優越的環境。原來,竟錯了嗎?”
“對不起,拉斐爾,我原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是我不識抬舉辜負了你的一番情意。錯不在你。”我柔聲,竟不忍聽他語氣中的寥落。他該意氣風發才對。換成任何一個女子,被他這樣疼著寵著,大抵都會受寵若驚罷?只得我,不識好歹,左推右搪,最後還乾脆一走了之。
拉斐爾空出一隻開車的手,環上我的肩,溫柔地笑。
“我不喜歡你這麼低落,你還是適合陽光與開朗。如果我的方法錯了,我不介意改。”他撫摸我的頭髮,極輕柔深情。“讓我等你,等你自由夠了,想停下來歇一歇的時候,我就會陪著你,直到你厭了煩了,想再飛出去。”
“可,這對你何其不公平?”我嘆息,無由地心疼他的退讓求全。這個號令一方的男人,渾然天成的霸氣桀傲,本不應該有這樣的姿態。我又有何德何能,要他為我做這樣巨大的改變,遷就我的喜好?
“以前你還小,我以為應該由我來決定一切,現在你都長這麼大了,我也老了。原先我認為愛是佔有,現在我認為愛是包容。”他的聲音低沉醇厚,象頂好的干邑白蘭地,未飲已先令人陶醉。“無所謂公不公平。好不好,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