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之人乃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但濯君回與金鬱琉的濟世之心又怎會有假?
她眨了下眼,道:“如此最好不過”
姜瑾琅微微一笑,眼前人雖不知與那一族有何干系,但終歸是不能得罪的,她聲音輕了一輕,道:“而今你為誰?”
既為神石轉世,姜氏於她更多的是仇怨,若為姜姝妤,即便不與姜氏一條心想必也不會狠心傾覆姜氏罷。
說來可笑,族內一心想讓神石降於姜氏,到頭來竟是自己弄錯了人,真是造化弄人。
“我非神石亦非姜姝妤”蘇清絕目色淡淡,一句話撇清與二者的干係。
然而有些事非是幾句話就能撇清的,不論是神石轉世還是身負姜氏血脈,此生終要受其所困,姜瑾琅心下微嘆:“不論是誰我都該言謝才是,你與他的身份我不會說於旁人。”
“最好如是”蘇清絕自榻上下來,一撫衣袖,一白玉罈子落於案几之上:“這是阿九,我曾答應帶你見她。”
姜瑾琅抬眸看她一眼,復又垂眼看向那尊白玉壇:“你殺了她”
“人心難測,這是姜寒舟交於我最後的立世真言”
姜瑾琅抬手撫上壇身:“人心有陰暗之地亦有明淨之地,其多變者,謂之難測,而世間人千萬,你是得小心分辨才是”
這話倒是為她著想,蘇清絕垂眼:“你不為她報仇?”
姜瑾琅輕道:“紅玉以必死之心入地宮,與你的恩怨我雖不得知,但也能猜出一二,你能帶她出來可見幾分情誼,她也算死得其所。”
“好一句死得其所”
面對阿九的死能如此輕描淡寫的想來也無多少情分可言,蘇清絕莫名覺得那處處為她之心是如此可笑。
“世間萬事萬物之於自己或是旁人皆是不同,紅月為暗衛,我要的是她的忠心,她為此赴死,我會感念,而她所繫亦是讓我得見她的忠心,並甘之赴死,僅此而已。”
姜瑾琅抬眸,一抹淡笑落於唇角:“你不必為她打抱不平。”
四目相對間,姜瑾琅的眸異常清明,蘇清絕只覺有一縷涼寒之意落在了心頭。
眼前人有憑三言兩語洞悉一切的能耐和上位者的氣度,自交談之中自己便已經察覺,而今那埋於心底的不甘也被洞穿開來,不過,一個劊子手的不甘在她眼裡想必很是可笑。
“說回大禮我送你的不止如此”
姜瑾琅神色一凝:“還有什麼?”
“抽我半魂之仇怎能輕易了之?”蘇清絕冷冷看她:“你莫不是忘了?”
果然,該來的總會來,姜瑾琅目色坦然:“此事是我對你不住,你欲如何?我悉聽尊便”
蘇清絕忽然咧嘴一笑,笑意森然:“既是諦江所為,該是他承擔才是”
姜瑾琅身形一僵,眸色暗了幾分:“你對他做了什麼?”
蘇清絕看她一眼,眼裡寒光冷冽:“你何不去問他?”
殺人莫過於誅心,而諦江便是她的軟肋,姜瑾琅五指緊收,神色變化不定,最終起身,如常道:“如此便兩清了。”
“自然”蘇清絕再未看她,移步出門。
姜瑾琅上前幾步,看著她的身影道:“你家阿弟你可想一見?”
方才提及噬魂蠱一事,當年被帶回姜府的孩童身上更攜疑雲,府裡免不了要追查一番,這言外之意蘇清絕也能聽出一二,而陌生之人談何見之?
“他是姜氏人,與我無關”
姜瑾琅不再未多言,送她出屋:“若泗水一方與魔有關,我上河姜氏不會成為你的敵人。”
蘇清絕腳下一停,正欲回身,忽見一道淺影閃身而至:“瑾瑜那小子的玉墜落在府門前,人卻不見了蹤跡”
姜瑾琅聞言快步下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