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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照片上,讓我看到她曾經年輕俏麗的面龐,嫻雅的眉目與溫秀的笑容,憂傷頓時佔滿了我的心。

夜空遙遠寥廓,月光灑滿人間。元旦本是歡樂的節日,世界各地的小孩子都在母親身邊歡笑嬉戲,母親則為孩子們準備了糖果與玩具,告訴他們今天是嶄新的開端。而我卻站在世界最淒涼的角落裡看望我的媽媽,低問她我該怎樣堅持。寒風吹過,天空陡然盛放朵朵煙花,那是人們對新年的禮讚。我抬頭仰望,看到這滿天的繽紛,淚水止不住滑過臉頰,心中卻無端升起一股祝福與希冀。我希望未來有一天,人們可以不必悲傷,不必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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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在舞會穿得太單薄,夜裡又在墓園裡吹了風,回到家後我感到全身不舒服。噁心,想吐,摸摸額頭,有些發燙。我料自己是感冒了,便從唯一的壁櫃裡翻出感冒藥,和水吞了下去。然後摘下項鍊,換了睡衣,脫掉鞋子,爬上床。縮在棉被裡,還是一個勁兒地哆嗦,輾轉難寐。

約摸到了半夜,阿明回來了。他見我還沒睡著,便負荊請罪地說自己被思思拉到花園談心,接著又拉到街上看煙火,所以才會晚歸。我頭痛欲裂,沒力氣和他說話,口裡發出陣陣□□。阿明這才發現我身染病恙,憂急交加,一面不斷地自責,一面倒水端藥,溫言安慰。我的堅強在此刻完全崩塌,伏在他的肩上痛哭,說自己剛去看了芷姍,很想過去陪她。

“不許你說死。你還有我啊。我會一直陪著阿梅,海枯石爛,絕不變心。”阿明指天發誓。

我深深地悲傷後又是深深地恐懼。不,我不要你一直陪我,不要你海枯石爛不變心。我要你……我要你怎樣呢?

阿明替我擦拭淚水,說道:“我要阿梅和我快快樂樂地在一起,永永遠遠不分離。”

快快樂樂,永永遠遠……快樂有多快,永遠是多遠?

我發燒了,額頭滾燙,身體卻冷得不住發抖。阿明緊緊抱住我,用他的體溫溫暖我。我漸漸在他懷裡昏睡過去,恍惚聽到他在我耳邊哼歌:“有個姑娘叫阿梅,聰明又貌美;不怕苦來不怕累,朝著幸福飛……”

阿明抱了我一夜。一夜沒有閤眼。

第二天清晨,我的精神稍有好轉,勉強可以下床。阿明堅持要帶我去醫院看病,又讓我打電話給倪家請病假。我便在阿明的攙扶下,前往西區的衛民醫院就醫。

下了公車,還要穿過一條小巷才到得了醫院。我感到口渴,說想要喝水。阿明張望一番,扶我到路邊花圃的邊沿坐下,叮囑道:“我過街找家鋪子買水,你坐在這兒等我。記住,哪兒也不許去。有情況就給我打電話。”

我點頭,又想要流淚。人在生病的時候真比平常脆弱百倍。

我看著阿明的背影逐漸遠去,痛楚湧入心臟。阿明,為什麼你愛上的是阿梅;那個生來註定就要扮演復仇天使的阿梅呢?

冷風揚起一片沙塵,沙粒吹進了眼中,刺痛無比。我揉揉眼,沙粒被淚水衝出。放下手,勉強睜開雙眼,一個熟悉的背影躍入眼簾。我懷疑自己看花了,急忙掏出紙巾擦乾淚水。再度睜眼時,那背影還是在前方晃動。

錯不了。是她。思思的媽媽。倪太太!宋苒青!

她背對著我站在十米開外,還是那夜的髮式和珍珠——後來我才知道她每次和那個男人見面都要插這顆珠子——不同的是換了墨綠色外衣和黑色毛裙,迎風站在一棵枝葉凋敝的榆樹下。

我頃刻將阿明的囑咐丟到了銀河系外,顫巍巍站起身,扶著花圃的欄杆邁開步子。倪太太恰好也提步前行。我們一前一後,始終保持十米的距離。只是我有病在身,腳步沒有她輕靈。走了一會兒,昨夜的那種噁心感又溢上了心頭。

我不管。我一定要知道這個女人的秘密。為什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