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口結舌道:“不!我……我不知……我們家鄉……買,你們家鄉……不賣,我不知,你!我們恩人,我們感激。”
最後這幾句才算人話,我道:“水!那邊!”
矮子喜上眉梢,向其他人叫嚷起來,那些人向我連打手勢,這個我倒看得懂,是個代表“多謝”的手號。
我向他們作了個“不用感激”的手號,攬著大黑跳上飛雪,和採柔並騎而行,帶路往十八巨人湖而去。
採柔在旁低聲道:“總共有二十八個男人,他們的衣服很柔軟,很美麗。”
我暗忖女人總愛色彩鮮豔的東酉,這種綵衣古古怪怪的,我才不要穿在身上,不過採柔穿起來,必定非常好看,那矮子若真能以什麼三百斤香料,將她買回去,剩是要她穿上彩袍看看,包保已不覺蝕了老本。
採柔輕輕道:“我早知你不會將我賣給別人的!”
我裝作看不到她充滿似水溫柔之色的臉容,狠起聲音道:“若是三千斤香料,說不定我會賣了你。”
採柔“噗嗤”一笑,道:“你說謊話總是說得不像。”
背後歡呼傳來。
湖水在巨樹群的雄偉影子裡閃著月照和火炬的光映。
矮子拍著雙峰巨馬趕到我身旁。
我仰望高高坐在雙峰間的他。
矮子道:“我!年加,是……是領袖,我們來,以香料換‘珍烏礦’,遇到狼,多謝你……恩人,我們要給你香料。”
這一次流利多了,顯是早在腦裡想好,才和我說的。這個年加也算本事,不但彎刀用得好,而且更懂得不知多少種語言,難怪能成為這群人的首領。
我淡淡笑道:“給我一斤香料便夠了,讓我送給這位美女。”不待他回答,躍身下馬。
採柔早下了馬,招呼了大黑過去,看來是要多賞這隻小表兩塊羊肉了,正如採柔說,大黑並不是一隻平凡的狗,帝國的狗便不能像它那樣,不不但不怕狼,還比它們更兇猛。
那批怪人辛辛苦苦地“爬”下雙峰巨馬,忙碌地解下貨物,豎立營帳和進食,我拒絕了他們共餐的邀請,和採柔避進了帳幕內。
外面傳來他們奇怪的話聲和篝火燃燒的噼啪響聲,這裡面卻是羊油燈光下的溫暖天地。
採柔撫著大模大樣躺在正中處的大黑的頭,天真地道:“狗兒頭頂這粒骨叫‘聰明骨’,愈大粒便會愈聰明,大黑的聰明骨像鳥蛋般大,難怪這麼聰明。”
我看著大黑在採柔撫摸下飄飄然的傻相,莞爾道:“我看它卻像個最蠢的傻瓜!”
採柔笑彎了腰,每多看大黑一眼,笑得便更厲害。
自從逃出日出城後,我從未像現下那般輕鬆,是因為大黑?還是採柔的魔力?
採柔忽地止笑,輕聲道:“我從未試過這樣開心歡笑的,這兩天過得真快!”
我望向她。
採柔垂頭道:“大劍師,我不明白你為何總像心中充滿了痛苦那樣似的?”
我呆了一呆。採柔說得不錯,我心內充滿痛苦,但痛苦也是唯一支援著我的東酉,它使我燃燒著對大元首的仇恨,而仇恨卻是使我堅強活下去的理由。
採柔怯生生地試探著道:“可以告訴採柔你過去的事嗎?”
我張開雙手,讓她鑽入懷裡。
擁著她豐滿誘人的肉體,我卻要壓制著自己的慾望,她是巨靈的妻子這念頭,像鬼魂般纏繞著我的心神,每當緊要關頭時便冒上來,冷水般澆灑在熊熊燒起的原始慾火上。
我喃喃道:“知道嗎?我最愛聽你的笑聲,最愛看你的笑容,因為它們能使我忘記了過去,忘記了痛苦。”
可是有一天,採柔也會離開我,回到巨奴的帳幕,為他生孩子,我卻要繼續活在